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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三十五年前与现在,事情发生的顺序有些不同。

    白秀一方面参与破门抢案,一方面借由肖像扇子的风行而大发利市。这恐怕是他的副业,同时也是一种障眼法,使他人不至于对他因行抢而日益丰厚的荷包起疑。

    三十五年后,秀明以肖像扇子大获好评而日进斗金,至此两者相同,但他并未参与强盗杀人。正确的说法是,强盗案尚未发生。

    秀明来自何方,不详加调查无从得知,但他恐怕是在逃亡。他与白秀不同,不愿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正因如此,才会惨遭头目毒手。

    然而对头目而言,杀死秀明的代价不小,所有预计进行的强盗案都不得不延期,因为要召集人马并加以威吓,不能没有肖像画。

    即使如此,头目仍杀了秀明。这么说,莫非找到了接替秀明的人选?

    “看有哪户商家如法炮制,学祥文堂靠肖像画赚钱的,把他们聘的画师一个个查清楚,应该能查出些名堂。”

    距日落还有一段时间,政五郎的荞麦面铺子暂时歇息。平四郎大口吃着特地为他烹煮的荞麦凉面,喝着荞麦茶。

    政五郎粗犷威武的面孔上掠过一丝丝疑惑,牛铃大眼望着半空。

    “但,会有这种事吗?”

    “难免的吧。一般人想得到的主意,往往都不是创新的。”

    虽是现学现卖,说出来仍教人得意。

    “白秀与秀明是父子吗?”

    “倘若两人都只是貌比潘安,我就不敢讲了,但双方都有绘画长才,八成有血缘关系。”

    “头目那边……”

    “大概也是第二代吧。”

    平四郎将荞麦茶喝光,笑了。政五郎摸着脸,又瞅着自己的手直瞧,仿佛那里沾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边看边说:

    “秀明既然逃离了头目,又何必再画肖像画?隐瞒画师的身分,干别的活儿过日子不就好了吗?这样也不会被找到了。”

    “或许他本人也没料到肖像扇子会如此轰动吧。”

    平四郎说完,从鼻子呼了一口气。

    “到头来,人们能赖以为生的本事终究有限吧。谁都只想做自己拿手的事。”

    有人只懂得靠强盗杀人过日子,也有人除了画画没别的本事。

    “像我,只剩下当小官差这条路,而你也只能当你的冈引。这荞麦面好吃得不得了,可也不是你做的吧?”

    政五郎苦笑:“是。”

    “就算秀明放下画笔去店里当伙计,他迟早会想动笔,一动笔又人人称赞,终究还是会被头目发现。就是这么回事。”

    一技在身,既可受用无穷,也能招致杀身之祸。但既然拥有足以糊口的一技之长,又教人如何舍得放手?

    调查的结果也与三十五年前不同。平四郎从大额头嘴里问出白秀等人的事整整五天后,外神田一家梳妆铺画肖像扇子的画师被捕,这回顺利地让他从实招来,逮到了头目。

    事情几乎全如平四郎所料。白秀与秀明确实是父子,一伙人的头目是第二代。但这第二代头目竟是个女子,因此秀明自头目身边逃脱,不单是不愿打家劫舍,还牵扯了情感纠葛。杀死秀明的也是这女头目,据说就捕后,她一面招供还一面流泪。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让卖小报的欢欣雀跃的案子。外神田与平四郎的辖区连边都够不上,因此平四郎听着满城“号外!号外!”的叫卖声,在热得令人发昏的暑气中打瞌睡。一觉醒来,便要小平次去日本桥点心铺买一份口碑极佳的凉糕。先前平四郎也曾交代细君,让小下女买回来过,那凉糕泡在水里,湿滑的口感带着微微的甘甜,好吃极了。

    平四郎便带着这凉糕造访本所元町。

    向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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