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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夫人究竟多少岁数啊?”

    阿六也看不出来。当然,比阿六年长是一定的,但夫人的皮肤细致不输年轻姑娘,脸蛋的轮廓也不见松弛。三年前初次见面时,阿六便惊为天人;而三年后的今天,她仍坚信江户城再大、人再多,如葵夫人这般品貌兼具者,恐怕遇不到第二个。

    “不过,观音大士的年岁我们这等人自然算不来。”

    大叔笑着这么说,双手砰地拍了一下。

    “好,这山药泥的作法呢……”

    阿六也应声系好和服衣袖,准备用心学。

    阿六出生向岛边缘,在家排行第六,所以名为阿六。她父亲连佃农都不是,而是被称为“端下”的贫穷农工,每天受雇帮忙不同的农田,靠当日的工资过活。

    出生在这种人家,阿六很小便开始工作。除了跟着父母亲下田帮忙,其他无论跑腿、看小孩等杂事,凡是能做的都做。十二岁那年,她到当地一家有名的餐馆“平河”当干粗活的女佣,离家不久父亲便死了。她们一家人原本就没有落叶归根的田地,兄弟姐妹于是从此离散,各奔西东。她与大她两岁的姐姐最要好,但姐姐有一次偷偷到“平河”找她,说在主人家出了纰漏想逃到京城,需要路费,问她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那是她们最后一次碰面。当时她没多想,但姐姐肯定是被坏男人骗了。

    阿六在“平河”卖力干活,不久到了青春年华,与厨房的年轻人新吉两情相悦。然而,主人得知这事后,两人挨了一顿痛骂,双双被逐出餐馆。当时新吉十八,阿六十七。两人无依无靠,但新吉很能干,向一个在汤岛卖饭盒的远亲借了一点钱,又寻门路租了杂院。他开朗地说道:“好,这样我们就成家了。这里就是我俩的家。”

    然后便发奋工作。阿六也受到他的影响,不知不觉过起了夫妻生活。

    两人虽待过餐馆,但做的都是粗活,没学到本事。每天都找些按件计酬的活儿或零工赚钱。阿六也与在向岛时一样,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段贫苦艰困的日子,但他们年轻,日子过得很开心。就算是一间又小又脏的杂院房,日照差、终年还飘着茅房味儿,但对新吉和阿六而言,仍是第一次拥有属于他们的家。

    日子这么过着,阿六的肚子大起来了。新吉大喜,但他们不能只顾高兴。生孩子等于多了张嘴。有了婴儿,阿六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卖命工作。

    新吉做出决定。他与平日帮忙搬货的油行盘商谈好,要当叫卖的油贩。这必须付一笔不小的权利金,他们当然拿不出这笔钱,所以要用借的,每天从生意的所得扣除,一点一点慢慢还。即便如此,新吉还是很开心,认为这回总算能定下来,好好打拼事业。新吉平日为人温顺老实,话也不多,但在重要时刻最拿得出魄力,下得了决心,且从不出错。阿六虽是懵懵懂懂地跟了他,却也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丈夫。

    就这样,阿幸出生了,隔年又有了阿道。新吉卖油的生意也愈来愈上轨道,阿六小脸上的生嫩逐渐消退,开始有了做母亲的沉着稳重。新吉说,等还清了现有的借款,要努力存钱开一家小铺子,生个带把的老三。

    但,才说过这番话,新吉就走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阿六至今仍不明白。那是个细雨纷纷的日子,新吉回来时直喊冷,抱怨着身子都冻僵了,饭不吃、心情也不好,说头痛得不得了要去躺一会儿。这一躺下就再也不曾醒来。

    他还不到那个年纪,前一天也没有异状,怎么会就这样走了?人都是如此干脆地离开人世的吗?阿六难以置信。或者,这段日子是一场梦?是中了狐仙狸怪的妖术,做了一场好梦而已?

    不,不是的。身边还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这不是梦。

    她不能哭。被“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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