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生说,“至于珠子和鞠惠、嘉隆,就有点问题了……。如果珠子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们三个也拥有不在场证明。”
“我认为珠子没有说谎。”贵之说。他推开盘子,望着壁炉。“对她来说,如果不是在那种情况之下,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偷听的。我不认为她在说谎。”
医生没说话,孝史开口了。“而且,他们三个都没有动机。”
“动机?”
“是啊。关于珠子,对于她的亲事我不太清楚,所以不敢有什么意见。可是,到目前为止,就我亲眼所见,实在是不认为她杀了大将大人。”
孝史思考着珠子在大将死后流下的眼泪。那种旁若无人的哭法,至少,那些眼泪是真实的。还有,后来她在起居室看家族照片看得出神时的表情,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不是珠子杀的……”
“那当然。”贵之不客气地说。
孝史瞄了贵之一脸。然后,把嘴边的话给吞下去。
——可是,你发现大将头部中枪死亡,遗体旁边却没有枪的时候,非常慌张吧?你在慌些什么?
贵之是不是当下就想到某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所以才会那么慌张?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提起找不到枪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想保护他想到的“某人”。
那个“某人”是谁呢?除了珠子之外,孝史想不出第二个人了。照目前为止的发展,很显然贵之是不可能会保护嘉隆和鞠惠的。会让他挺身保护的,唯有珠子一人。
孝史实在不认为珠子有什么非杀死父亲不可的动机。事实上,人或许不是珠子杀的。但是,无论事实为何,贵之或许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爸爸是不是珠子杀的?”
虽然孝史不知道是什么理由。
“鞠惠和嘉隆呢?”医生愁眉不展地说,“那两个人,该怎么说才好呢?暗地里私通的事,我也很清楚。事实上,大将大人也已经发现了。”
孝史惊异不已,贵之的表情却显得毫不在乎。
“是的,家父知道。这件事家父是故意不去理会的。”
“但是,那是大人的夫人吧?虽然是继室,一样是夫人啊。”
“她算什么继室。”贵之从鼻子里发出冷笑。
“又没有入籍,那女人是自己跑来赖着不走而已。勉强算是妾吧!”
由于太过惊讶,孝史一时之间无法出声。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府上的?应该是大人退役之后吧!”医生喃喃地说,“大人病倒是在昭和九年(一九三四)的初春吧!记得是三月的时候。那年年底,鞠惠好像就已经在这里了。”
“她跑到我家来,是九月的事。”贵之以缓慢的口吻说,好像在记忆中追寻,“因为事出突然,我非常惊讶。对了,刚才也提到过,家父差点遭到恐怖分子的攻击,她应该是在那个事件发生前不久来的。”
伪装成探病访客的男子以手枪威胁大将,被阿蕗发现,从二楼跳窗逃逸。鞠惠说“差点吓死”的那个事件。
“那时候大人的身体已经大致复原,也开始着手著作了吧?虽然还无法进行剧烈运动,但是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为什么任凭鞠惠赖在府上呢?只要狠狠骂她几句,赶出去就好了啊。”
贵之皱着眉头。“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家父对我说抱歉,要我忍着点。”
“要你忍……”
“她原本是家父常去的一家高级日本料理餐厅的女侍。事实上,和家父之间并非完全没有关系。”
葛城医生苦笑:“毕竟大将是男人啊!而且在夫人去世后的十五年来,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原来蒲生夫人那么早就过世了啊。
“站在家父的立场,心境可能也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