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不可能出门到餐厅找她,所以如果要宣称那个女人是父亲的爱妾,她不待在父亲身边的话,根本是说不通的。但是话说回来,事到如今又不能老实向她表明,说你其实只是我的道具,你得给我乖乖地待在屋子里才行。所以叔叔才会使尽千方百计,拼命地安抚她。”
“私奔也是鞠惠提议——”
“没错。我得声明,那个女的说的私奔,可不是离开这个家的私奔。叔叔自己也有妻儿。是要他离开那个家的私奔。叔叔可能也是进退不得了吧。要蒙骗住那个女的,应该很辛苦吧。”
说到这里,贵之收起了笑容。
“但是,这次他们真的私奔去了。”
孝史抬起头,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昨天黄昏的谈话,就是与那封信有关。”贵之继续说。“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要叔叔让我看看那封信。因为我没有看过实物。父亲告诉我他被嘉隆威胁之后,我也只有从叔叔那里听说而已。我要求叔叔说:若是没有亲眼看到实物,我没有理由屈服于你的威胁,要他把东西拿出来。”
但是,嘉隆不愿意。那个时候他没有把信带在身上。
“他竟然说,在不晓得府邸里哪里有枪的状况下,他怎么能冒险将那种东西带来?他说他把信藏在安全的地方。”
孝史提高音调,结果引来脑袋一阵疼痛,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那样的话,就算他们两个不见了,情况也没有什么改变不是吗?”
计划告终失败了。原本打算让黑井把嘉隆、鞠惠还有那封信一起带走,然后对世人说明,两个人是私奔而失去踪影的。大将在遗书中,留给了鞠惠相当的资产,得到这笔财产的两个人,手牵着手从一切的枷锁中逃走了。鞠惠从以前开始,就一直逼迫蒲生嘉隆抛弃家人,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只是这样简单的计划,却进行得不顺利。嘉隆和鞠惠消失了,但是最重要的那封元凶的信件却还留在这个时代。在某个地方、隐密地。
贵之眺望似地看着孝史的眼睛。然后缓缓地开口:“他们两个不见了——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孝史一惊。“不是吗?他们不是私奔了吗?是你跟我说的啊!”
装傻的脸和刺探的脸,在室内冰冷的空气当中像雪白汽球般飘浮着。仿佛从高处旁观似地,孝史漠然地在内心描绘这个情景。贵之的眼睛笔直地望着孝史,却也像是穿过孝史,凝视着这个屋子墙壁深处更黑暗、更深沉的地方。
贵之低声说:“你在书房看到了什么?”
贵之这个问题就像一个被医生告知罹患了不治之症的人,在医生开口前就明白一切,而且明明已经知道却不得不开口询问。他其实是在问自己,如果这家伙回答看到了一切,自己能够应付得了吗?
孝史察觉到这点,所以实在难以回答。
“你看到什么了吧?”贵之再一次低声说。他转向窗户,隔着玻璃窗望着阴天,明明一点都不刺眼,却眯起了眼睛。
该说出实情吗?或者坚称自己晕了过去,什么也没有看见?应该摆出装傻的表情吗?矛盾的思考在脑中乱舞;在内侧摇撼着孝史,突然让他强烈地意识到头上的伤痛。
就在这个时候,贵之再一次把视线移回孝史,问道:“你是辉树吧?”
这个问题一次击退在孝史脑袋内侧乱舞的各种思绪。就像尝试从被关住的房间里脱出,与打不开的窗户或门扉搏斗时,脚边的地板却突然翘起,从那里出现通道一样。
“你是辉树吧。”贵之再说一次。“这是父亲取的名字。他说过,他从以前就想好了,如果我有了个弟弟,就取这个名字。”
贵之微微地笑了。
“从你闯进这里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有些奇妙。所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