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能看到时田沙织的微笑——不是爆笑——是少有的特权。
“你不会生气吧?”她稍微犹豫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总之,你不可以生气喔。”
“嗯,很困难的要求呢,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对这次的事情,日下君的父亲也一定在担心着呢。”
守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在这附近的哪里,一直都在注意你和你母亲。现在也知道你在浅野先生的家,虽然想来看你,可是门槛太高,没办法跨越……”
“母亲忌日时,我去扫墓。一看,不知是谁先来了,还供了花……”守轻轻地张开双手,无奈地说道:“像这种事,之前从来也没发生过。”
大姊大不禁感到害臊,缩起肩膀,说道:“不过,男人就是这样,我妈这么说过呢:‘你好好地记住哦。’”
守发窘了,继续说道:“只不过……”他心想,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大姊大未免太难堪。
“我有过我爸好像就在附近的感觉呢。还想过,说不定彼此在知不觉中擦肩而过呢。”
“擦肩而过也不知道?不记得长相了吗?”
“已经不记得了。我爸也忘了我的样子了吧。”
“你们分开时,你几岁?”
守的右手指举了四只。
“这么说,那就真记不得了,相片也没留?”
“那种情况下又不可能留下相片。我曾找出十二年前的东北新报,以为至少会刊登大头照,结果并没有。”
“母亲的遗物呢?”
“有哇,相片和戒指……”
大姊大感到不可思议,但有点感动似地点着头。
“妈一直都戴着订婚戒呢。”
日下敏夫离家那一天,从早上就一直下着雨。北国三月的雨很冶。从前一晚开始下,到黎明时越下越大。
一早,敏夫在约过了五点钟离家。比枚川车站最早发车的特快车都早。
守的房间在正门口旁边,他察觉到父亲正要外出,打开拉门窥望了一下,正好看到父亲整齐地套上西装、穿上鞋子。
可能要赶去参加早展会报吧,当时他这么想,也想着母亲还在睡吧。但现在回想起来,启子并非还睡着,是佯装睡着吧。那时候敏夫的生活不规律,偶尔连着几天都没回家。
启子当然察觉到那是“女人”的关系。然而,守不曾看过父母吵嘴、母亲哭泣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那是不好的。
那时,守感受到的是家正在逐渐崩毁。并非遭到外力的破坏,却听得到崩毁的声音。
门打开后,雨声很大。父亲关上门,雨声也变蒙胧了。敏夫走了。就这样。
敏夫失踪后,侵占公款的事态爆发,启子发呆的时间变多了。在厨房切东西时、折叠衣服时,手会停下来,眼睛仿佛遥望着远方。
对守而言,他首先遭遇的试炼是没有朋友愿意跟他玩。父亲不在的涵义、父亲所做的事的涵义,都尾随着成长中的守,强迫他去领会。
父亲抛弃了我。这样的理解就像婴儿首次碰到暖炉被灼伤后,理解到火是可怕的一样。守此后尽量回避这种想法渡日。
至于启子,从不会对守说明过父亲的事,也不曾责陆、包庇过他。她只是跟守说,只要记得我们不需感到羞耻献好了。
“守,你没想过离开枚川吗?”
“有哇。不过,没真的去做!”
“为什么?”
“有个很要好的朋友,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和那个朋友分开,况且,不能留下妈妈一个人……”
“那么,为什么你妈不离开枚川?守,你有没有想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