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飞奔而来的母亲,手忙脚乱地选了要放在女儿棺木里的衣服吗?他靠近过去,闾到了香味。
从何处着手?原已想妥的是,找日记之类的东西,但是,守临时改变方针,总之,先看看有没有相簿。无论自己想跟谁接触,若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太失礼了。
在高高的书架最下层,仅有一本相簿竖在那里。守翻开一看,里头有很多相片,多半是女性,很可能是旅行拍的纪念照,其中也有以瀑布为背景,像是登山团的一群人对着相机做出V字形手势。相簿中频繁出现一名白皙、身材高挑,直直的长发垂在背后的女性,守心想,这应该就是菅野洋子吧。
还有几张和相貌相似的年轻女性两人穿和服的合照,应该是今年过年休假返家时和妹妹拍摄的。
守正要把相簿归回原处时,从封面里的袋子掉出一张像小卡片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张旧学生证。大概是上补习班时代拍的,看到这张大头照,证明了守的推测没错。
高野小姐是个逼兄的女孩,不是那种走在街上就能随口向她问路的类型,但如果担任事务机器展示员的话倒很合适。
初次见面,你好,还有,很抱歉,擅自闯进你房间,守在内心里悄声说着。
书架上几乎没有空隙,有推理小说文库本和恋爱小说,但最多的还是语言类的专业书。从排列着的字典来看,好像学的是英语和法语,也有《通过一级英检之路》、《要成为口译,必要的资格和其对策》、《临时住宿指引》之类的书。
没看到日记本,也许她没写日记的习惯。也没有地址簿、记事本之类的本子。那样的东西在发生车祸时带在身上了吗?
床头有软木床头柜,信插就挂在旁边。只有寥寥几封。最近人们都用电话连络,很少写信了。守自己最近几年也没写过信。
信插里有寄自美容院的宣传通知明信片、像是朋友寄自国外的明信片(你好吗?在这里好快乐……)、英语会话学校的型录。
只有一封是有信封的信。寄信人是“菅野由纪子”,在花卉图案的信纸上,用小而圆型的字体写的简短的信。
写的是家里人都好、工作已决定了、九月连续休假回家就能看到绫子小姐的婴儿……,最后,还写着:上回电话里的声音没什么精神,姊姊是不是累了?我很担心。
不愧是妹妹。边折信,守感到自己胃的附近沉甸甸的。
只要稍作调杳就马上可以知道。什么嘛。
那种电话还是不要接的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以为她会遗留下告白书吗?调查一个人作息的房间以后,就能完全了解这个人的生活全貌吗?
假设,有人进来我的房间后发现了开锁用的工具,会怎么想?守想到这一点。自己可能会被想成是个职业小偷,但那是不正确的。
他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环顾房间。
很朴素。这是第一印象。和同龄的真纪的房间一比较就知道。
这个房间里的电视机、收音机,都是老式机种。说不定购买的时候就是中古货。既没有录影机,连电灯罩都是拙拙的旧式样。
这陈公寓本身就很老旧,墙上至少浮现两处漏水的痕迹。厨房的水龙头和浴室的附属装置也是旧式的旋转式水龙头。地板上则是坑坑洞洞的。
房租多少呢?家里寄钱,一定也打工,生活绝不轻松。看来女大学生并非每个人都穿着流行服饰四处游玩。
对了,钱。
脑子里虽然厌恶想这档子事,但守尽量整理自己的思绪。经济状况如何呢?
总之,得把必须做的事做完才能回家,否则偷偷闯进也会变得毫无意义。守在无人的房间里,歉疚地缩起肩膀,边打开抽屉寻找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