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即使整了也没用。”
“她会反问你,难道要我的青春过得这么灰暗吗?我告诉你,现在的‘青春’只到二十岁而已。她还反讥说:‘爸爸,到了你这种年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我问她‘万一爸爸死了,你们要怎么生活’时,她竟然顶我一句‘反正有保险嘛’。”
“叛逆期。”
“我快气昏了,所以我告诉她‘爸爸最大的乐趣就是偷看你洗澡’,结果,从那之后,她每次洗澡都把门锁得紧紧的,连灯也不开。我上厕所经过走廊时,她就像被强暴似的哇哇大叫。怎么女孩子都那么死心眼?”
我想象着他描述的情景,不禁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放声大笑了。
“这可不是笑话!”
生驹气鼓鼓地说着,眼睛却带着笑意。虽然他整天抱怨,但我很清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爱家男人。我想,他的履历表家庭成员一栏上,一定写着“爱妻”和“爱女”吧。只是,我并没确认过这件事。
“你终于笑了。”生驹跷着脚,大大的脚趾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一阵子,你整天臭着张脸,好像每天都去向牙医报到一样,而且是那种被拔掉臼齿的表情,还是说你患了尿道结石?”
“怎么可能!”我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不过,说实话,我还真是伤透了脑筋。”
“那还用说,看你的脸就知道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严肃地说出最后那句话。
生驹悟郎四十七岁,是比我更资深的杂志记者,也是个狠角色。他最初在专业报纸当记者,之后待过的出版社和杂志社多得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如果是他,说出来也无妨——不,应该说他是唯一可以商量的人。
我从没想过要把目前涉入的事写成报道,或是当作大肆炒作的题材,我很怕被其他记者知道后,他们对我说:“这很有趣啊,我们来写这个吧。”我极力避免这种事发生。
但生驹不一样,他口风很紧。我环顾四周,再度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把脸转向他。
生驹很机灵,立刻问我:“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吗?”
“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因为太刺激了,我们杂志社有人对这种话题很感兴趣。”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包括今天傍晚佳菜子的事。这期间生驹至少将十支烟化成了灰。
他听完后把手上的那根烟摁熄在烟灰缸里,第一次没有点燃下一根,把大手放在桌子上。
“很严重。”他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说道。
“我就说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孩子对什么事都很认真,所以才伤脑筋。即使是玩也很认真。”
“我可不觉得他是闹着玩的。他太投入了。”
“不,我不这么认为。正因为投入,所以才好玩;正因为喜欢,才那么投入。”
我挑挑眉毛说:“你认为这一切都是骗局?”
“我的确这么认为。”生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那个叫织田直也的说的是真的,他的话合情合理。问题是要怎么让稻村慎司明白这一点。”
“音乐会的票怎么解释?”
生驹耸起厚实的肩膀:“在你被叫醒赶来这里之前,只有稻村慎司和佳菜子两个人,那个时候他看到佳菜子手上的票。而且,这个女孩子很可能偷偷练习过对你说的话。这个女孩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尤其是最近这半个月,更是铆足了劲,就差在脖子上挂一块‘我想要和高坂昭吾上床’的牌子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我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我点点头。
“我女儿和她的年龄差不多,所以我很清楚。这是一种病,每个人都可能患上。”生驹坐直身体,手抱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