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子
地乱转。
不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出人意料地问了一句:“也许这件事老板知道得更详细,请你告诉我。对警察撒谎是不是很难啊?”
义文虽然很吃惊,可他还是抱着胳膊坐在床边,他只是有点纳闷。
“啊,我们对警察可不是太了解,住在这里的客人从来没有被警察带走过。”
“是吗……”
义文已经完全投入了,而信子总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圈外,非常尴尬。
“你、是不是想保护什么人?”义文说,“所以你才逃走了?我总有这样的感觉。”
“爸爸……”
“好了,你稍等一下。”义文制止了信子,“他已经不能再逃了,因为他的身体非常不好。”
“这不是逃不逃的问题,而是不管我们知道了多少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的,这个姑娘说得对。”石田直澄平静地说,“不过,老板,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石田直澄从枕头旁边拿出一件被窝成一团的衬衫,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像小笔记本似的东西。他用颤抖的手翻开了一页,可能是在找一个地方吧,然后把它递给了义文。
“你能替我给这里打个电话吗?我要打的话他们会觉得奇怪的,因为我一直没有打过电话。”
笔记本上的字很难看,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对方是个有了婴儿的女人。如果是她接电话的话,你就告诉她说石田快要被抓到了。”
“就说这吗?你不在电话里说话好吗?”
“即使我打,我也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表示歉意。可是,老板,我真的累了,说实话,我都在想,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并把我带到警察局呢?可这是不是一种背叛呢?因为我和别人有约在先。为什么当时要说那样的话呢?”
一口气说完之后,石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打电话去的这个人是你的家人吗?”
“不,不是。”
“要不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怎么样?然后再一起去警察局。”
“我想不会有人来的。”
义文还想说什么,可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出来。
“这样吧,我就给这里打电话了?”
“拜托了。”
义文站了起来,可这时好像才觉得自己面临一个非常困难的选择。信子想笑。不管父亲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可也不应该自己离开这里把石田一个人留下吧,他还是需要有人看着的。可是,谁来看呢?总不能把信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我去打电话。”
信子伸出手从父亲的手中把笔记本拿了过来。义文的表情很可怕,他说:“去告诉你母亲,让她打电话,爸爸呆在这里。”
信子跑着下了楼。旅馆的问事处和大厅里都没有人,问事处的旁边就有一部粉色电话,可她想还是应该先告诉母亲,所以她向家里跑去。
可是,母亲不在家里。厨房里刚才吵架的痕迹已经打扫干净了,桌子上也不见了刚刚包好的饺子。妙子也不在。信子仔细一听,奶奶房间传来非常小的电视声音,于是,信子向那里跑去。
“如果要找你母亲,她回娘家了。”
对信子的问题,妙子回答得非常干脆。
“也许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信子张大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奶奶:“奶奶,你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看着电视没有回答。电视上正在重播无聊的电视剧,女主人公正在又哭又叫。
“我妈妈真的出去了?”
信子想,不会的,妈妈不会回福岛的,至少她不会不跟信子和春树说一声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