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不过只是枝头稍微弯曲了一点。
沟口继续说:“五年前她来商量破产的事,第一次到我们事务所时,还在酒廊里上班,应该在银座或新桥那一带。”
“她来找您,是经人介绍的吗?”
律师一脸温和的笑容:“没有没有。我从昭和五十年代(一九七六年一一九八五年)后期,也就是所谓地下钱庄纠纷频仍的年代起,便开始投入个人多重债务者、破产者的救助活动,经常发表演讲、接受杂志的专访等。关根小姐说她是在美容院的女性杂志上看到了关于我的报道才来的。”
本间一边做笔记一边缓缓点头。
沟口问:“关根小姐的故乡……应该是在宇都宫吧?”
“正是。听说高中一毕业就来东京了。”
“对,刚开始她在一般的公司上班。就是在那家公司工作期间她拥有了第一张信用卡,直到开始被催缴卡费,才到酒廊去兼职。但同时对方要债的手段也越来越激烈,让她不得不辞去公司的工作,就这样掉入了社会的大染缸。毕竟破产之后,一时间她也无法回到正常的工作。据我所知,她还在继续晚上的兼职,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说的。不过真是难得呀,她又能回到正常的公司上班。”
律师摘下眼镜,边用指尖按摩鼻梁边说:“但伪造经历总不是件好事。”他伸手拿起茶杯,发现已经空了,便大声喊道:“喂,泽木小姐,麻烦加个水!”
那名女职员走过来,迅速撤下茶杯,换上新的热茶。
喝了一口,沟口继续说:“后来,两年前,她为她母亲的保险金来找我商谈,我还记得很清楚。”
彰子的母亲投保了简易保险,据说身故后可领到两百万保险金。
这笔钱自然进了彰子的口袋。
“她来问可不可以偷偷留下这笔钱。我回答,破产之后的收入可以自由运用,所以没问题。当时的她比较瘦,但精神比较好,我还记得我也替她感到安心。”
彰子不过是他众多客户中的一个,老律师却留有印象,而且还很关心她。一想到这里,本间觉得很放心,这表明彰子具有这种让人愿意关心她的特质。
“我这个人对于自己的事很健忘,连一小时前吃的午饭是什么都记不住,但对客户的事倒是记得清楚。”
这个律师看起来的确是这种人。
“而且关根小姐的案例本来办理破产手续就比较麻烦,加上她的精神又十分混乱。两年前她再度来访时,大概多少有了一些钱吧,整个人态度稳定了许多,气色也明朗了许多。”
那是一九九零年的事了。
“关根小姐来拜访您是在几月份?我是说,同年四月她进入今井事务机公司上班,说不定是因为这笔母亲的保险金,她有了积蓄,于是辞去了酒廊的工作。”
沟口轻叹了一口气,说:“看记录应该一目了然,上面有当时的住址和上班地点。请稍候。”他再度离开,但过了十分钟依然没有回来。本间看了一下时钟,时间是四点二十五分,他不禁有些担心。
四点二十七分,沟口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小纸片。
“两年前她来这里,刚好也是这个时期,刚过完年不久的一月二十五日。”说着,律师递过纸片,“这是关根小姐当时的工作地点和住址。”
本间很有礼貌地道谢后,接过了纸片。上面用很大的字写着酒吧的名字“拉海娜”及其位于新桥的住址,下面的家庭地址则写着“崎玉县川口市南町2—5—2四零一室”。下面空了一行,另写有“葛西通商股份有限公司”和位于江户川区的地址。
“这是关根小姐被讨债公司骚扰,最后迫不得已离开的公司?”
沟口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您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