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 霜月 侘助之花
。有一天他看到那女儿独自在院子,于是鼓起毕生的勇气,与对方搭讪。
“我问她,这花很漂亮,到底是什么花?”
姑娘告诉要助这花叫侘助。又说,虽然没有山茶花的华丽,但这花看起来很宁静,我很喜欢。
那姑娘不久便嫁人了,要助的单相思也就此结束,但对侘助花有了特殊的情感。之后,他便开始在只需写上呆板字面的挂灯上画起粉红色的侘助花。
“—开始,我是怀着有点甜蜜的情感的。但光是这样的话,大概要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再画了。可是,我画的带花挂灯逐渐受到欢迎。基本上那是十分罕见的花,听说客人看到花会不禁停下脚步。我正是因为那挂灯才有了信心,这才敢独立门户,做招牌生意。所以,就算我已经忘了那个医生的女儿,但仍继续面上侘助花。对我来说,那也是吉利花。”
二十多年来,要助一直在挂灯上画着粉红色的侘助花。认识质善那时,他当然早就这么做了。若有人问他为什么画那个画,对方要是泛泛之交,他便说:“很漂亮吧,是我喜欢的花。”对方要是像质善这样交情好的客人。他便说出昔日那淡淡的恋情——他向来如此。
然而,事情就发生在两年前,也就是制作町河畔一家荞麦面铺挂灯时。
“那老板娘是个大美人。”
所以尽管不是很熟,但因为对方开口问了,他便老实说出为什么面侘助花的原因。美人老板娘—听便捧腹大笑。
“我那时羞得脸上几乎要着火了。”
那老板娘人很坏,竟然每次都让铺子里的客人和认识要助的人看那挂灯,把他的恋情说出去,让客人当下酒菜。
“可是,对方是客户,我也不好生气。”
也有听了老板娘的话来找要助制作挂灯的客人。这种客人总想听要助亲口说出昔日的恋情,而且是抱着好玩的心理。
“连我也受不了,有—次生气了,于是瞎编—个故事。”
“瞎编?”
“嗯。我说,我没跟町河畔的老板娘说实话,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
因是临时胡诌的,编不出复杂的故事。恰好那时要助的女儿们喜欢读有插图的通俗小说,要助便借用小说里的故事。
“那个故事说的是因为火灾而失散的母女的艰辛,很好看……”
要助便借用小说精彩的地方,随便编了个故事。
“我有个因为火灾而失散的女儿,我相信她还活着。和她失散时,她还很小,但是她知道我喜欢侘助花。所以每次有人找我制作挂灯,我心想要是画上侘助花,也许有一天女儿会看到,便可以和她重逢也说不定,所以才每次都画侘助花。”
吾兵卫在心里暗暗叫好。就要助来说,这故事编得太好了。
“我想,这种故事应该就没有人会再取笑了。可事情没那么简单,对方还是笑着问我真的假的。”
他本来就是个不善于说谎或编造事情的人。要助说,他觉得很厌烦,之后,不论何人何时问起,他都绝口不说画上侘助花的原因,而他也始终如此。
“既然这样,那不是很好吗?不懂风流、不尊重别人回忆的人。别理他们就是了。”
听吾兵卫这么说,要助抚擘着后颈点头说:“质善老板说得很对。那样做的确很好。”
要助像是怕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如此说道。吾兵卫探出身子说:“结果,之后又有什么事吗?”
“之后……”
要助又是一副难以后齿的模样,然后嘟嘟囔囔地说:“如今,我因一时气愤只说过一次的胡诌故事,竟招来恶果。”
“你是说……”
吾兵卫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你说你有私生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