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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 胧月 碎纸之雪
爬上去。因为她的手脚看起来毕竟不是很稳。

    “可是,我从下面喊‘喂,怎么了’,那姑娘瞧也不瞧一眼。我还以为她不敢往下看,原来不是。

    “她看起来好像一心只管往上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脚,有点性感。”

    阿银爬上屋顶了。

    从屋顶上可以看见今川桥。桥畔鳞次栉比的瓷器铺店门前,并排着大大小小的罐子。今天看似人很多。毕竟是岁末,而天气又这么好。

    阿银仰望天空,太阳似乎就近在头顶上,她眯起眼睛。接着她望向神田渠,以及附近那一大片如波浪的商家屋顶。

    远处,不知是谁在焚烧落叶,只见那烟袅袅升空,最后散入青空。尽管烟散了,但味道仍留在空气中。有时吹来一阵寒冷的强风,像要吹走屋顶上的阿银似的,有时又突然静得一点风也没有。

    没有风的时候比较好。在寒风静止时,我要降下雪花。阿银将手伸入袖口,调整呼吸。

    出入井筒屋的和服铺伙计这样说道:“那天,我不是到井筒屋办事,只是恰好在那附近。第一个发现的是对面的瓷器铺,指着上面说,喂,那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那下女的名字,她叫阿银。那姑娘长得很可爱,也很勤快。这时候说人家坏话好像不太好,但是井筒屋老板娘绝不是什么体贴的入,我心想,那下女怎么待得下去。

    “我从来没跟阿银直接说过话,跟她搭话时,她每次总是讨好似的轻轻一笑,什么话也不说。

    “因此,阿银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完全猜不出来。大概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吧……”

    阿银从袖口拿出细细的纸片,纸片一离手,立即随风飞舞。接连不断。

    是雪花。这样降下雪花是我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对着眼下的市镇,隨着寒风,阿银不断地撒下雪白的纸片。

    阿银的父亲,在十六年前阿银出生时,是十轩店本石町“笹屋”酒铺的通勤掌柜。家中除了媳妇阿市,还有个大阿银两岁的儿子。生活虽不富裕,但阿银记得很清楚,阿市曾自言自语地说,那时很幸福。

    阿银三岁时,父亲病逝了,是恶性肺病,咳个不停,托人介绍了据说医术高明的町医生,那医生也说没法医治。笹屋虽然很同情阿银一家人,却也束手无策。父亲死后,母子三人马上尝到了人间的疾苦。

    死了丈夫的阿市,为了养育两个孩子,废寝忘食地工作。她有裁缝的手艺,而且也有人介绍工作,虽是按件计酬,但是只要工作就有收入。

    尽管如此,光靠一个女人家,能做的毕竟有限。她不但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自己又舍不得吃,而且不眠不休地工作,难怪身体会出问题。阿市患上了眼疾。

    阿市为了省灯油,靠着微弱的灯光做耗眼力的裁缝活到深夜,那恶果终于来了。最初只是看不清楚,不到半年,便恶化到几乎失明的地步。

    这事,阿银没什么印象。她只隐约记得,阿妈和哥哥有时会彼此拉着手哭泣。

    一家人的生活愈来愈拮据,阿银六岁那年冬天,过几天就是除夕的岁末,屋顶上积着皑皑雪花的某天,阿市带着两个孩子自杀了。

    是的,那天飘着雪——

    阿银不停地挥着手,在青空撒下雪白的纸片,心里这么想着。

    一辈子都忘不了。阿妈和哥哥死的那天,正是这种白皑皑的大雪天,所以我才一直想要在某一天,像这佯从井筒屋的屋顶飘下同样的雪花。

    眼下路上的行人,似乎骚动了起来,他们指着这边,或喊或笑。看,他们那吃惊的样子;看,不管是这张脸还是那张脸,个个睁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大家着吧,这是井筒屋的雪花!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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