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门竞技
内心更是焦躁无比。
从接受约战以来,王秋自认为一直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无论体力、心态、斗志均达到巅峰,有把握击败包括解宗元在内的任何赌门高手。然而不知为何,今天开局以来就出师不顺,从未掷过三十九点以上,即便险胜的一局也只掷了三十八点,而第一局、第三局都掷的三十五以下——这在同为赌门高手的顶尖对赌中,根本不具备叫牌的资格。而平时练习中,王秋每掷十把至少有八把掷到四十点以上,除非失误,应该不会出现低于三十五点的“臭牌”。
为什么出现这个状况?王秋也很奇怪。
起初认定对手是解宗元,王秋作了精心的防范工作。回香楼是叶勒图一位哥们儿的亲戚开的,老板为人本分,从未涉足过赌坊。昨天回香楼歇业一天,前后门均由叶勒图的哥们儿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入。对赌用的桌椅、茶具、骰具都是叶勒图亲自挑选,绝对不可能有问题。
在一片混沌中,第五局王秋又只掷了三十四点,不加注认输,至此五局中王秋一胜四负,输掉一万两千两银子。
肖定钦咳不动了,改成不停地喝茶,中间伴以极其轻微的叹息——对同为赌门高手的他来说,非常希望看到旗鼓相当、斗得白热化的场面,而非这样完全一边倒的赌局。道衍明则神情轻松,跷着二郎腿,不时往嘴里扔只杨梅或是李子。
稳住,一定要稳住!
王秋额头上渗出汗来,不停地为自己鼓劲:义父深陷天牢,必须尽最大努力查清真相,救出义亲!
第六局开始了。
两人同时掷骰。两人一边握着骰盅暗自加着手劲,一边竖起耳朵听对方骰盅里的响动。
蓦地,王秋瞳孔收缩,心里豁然开朗!
他终于注意到一个细节,一个决定双方胜负的细节:从第一局起,每次掷骰时道衍明的左手都平摊在桌上!
上次在客栈两人交谈后,道衍明运用暗劲将三颗骰子平平嵌入桌面,显示了深厚的内力。
今天他将内力暗注到桌面,使桌面产生不为人察觉的颤动,因此当骰子在骰盅里停止滚动,骰盅放置于桌上时,受内力催动骰子继续滚动,造成点数与王秋预期的不符。
识破这个手法后,王秋不动声色用左手抵住桌沿,抵消掉道衍明的暗劲,道:“加五千。”
道衍明毕竟是老了成精的老江湖,焉有不知对方已明了自己手法之理?当下笑嘻嘻道:“不应。”说着将牌一推。
王秋一滞,脸色竟有些发白。
道衍明不应牌认输,王秋仅赢了五千两底注,总牌面仍输七千两。也就是说最后一局道衍明依然不应牌认输的话,王秋最终将以两千两败北,离开京城。
包厢里三人都是赌门高手,尤其道衍明和肖定钦经历大小赌局数千场,这笔账自然算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双方有约在身,王秋就该主动认输了。
能怪谁呢?要怪只怪王秋识破得太迟,将主动权拱手相送。
“第七局开始!”肖定钦稳稳道。
双方掷骰、摇骰、定骰,轮到王秋先叫,他看都不看就道:“加五千。”
两双眼睛同时注视到道衍明脸上,只须他说出“不应”两个字,赌局便告结束。
“跟。”
道衍明轻飘飘扔出一个字,脸上笑容依旧。刹那间王秋脑海里闪过道衍明在客栈说的一句话:“我跟任宏有点交情,不会坏你的事……”
他感激地看了师伯一眼,道:“不加注,开牌。”
王秋和道衍明都掷出了“满堂红”四十二点,但这一局王秋做庄,庄家胜。
王秋以总牌面三千两银子险胜道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