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奇兵迭出
失去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解宗元恼怒异常,狠狠剜了卢蕴一眼,怪她只顾看热闹却忽略了同样有竞争力的肖定钦。
轮到王秋做庄,此时亭外看客们还沉浸在解宗元得而复失、肖定钦拦腰取胜的变局中,只听到王秋低喝一声:
“地听!”
起手牌一张不摸就地听,绝大多数人玩一辈子马吊牌都未必能遇上,王秋却在今天这种关键场合,而且是决胜圈摸到,可谓运气好到极点。亭外押解宗元胜的暗地捶胸顿足,恨自己押错了对象,然而押王秋胜的心里也直打鼓——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王秋赌术固然技高一筹,可心计和狠毒要比解宗元差一大截,别的不说,单叶勒图这张牌就够王秋受的。
解宗元冷眼看着王秋,沉默有顷道:“王先生好手法。”
他不说王秋运气好却强调手法,显然怀疑王秋砌牌时做了手脚。
王秋也不辩解,道:“承让。”语气间大有就算我做手脚你没看破,又能奈我何的意味。
卢蕴正好摸到四张东风的暗杠,索性拆开来打了一张;转到肖定钦,他一遍遍摸着手里的牌,表面看似乎举棋不定,吃不准王秋究竟听什么,实质是在等解宗元发话——倘若王秋自摸,以天听的番数,其他三个人的银票都得输给他。
赌局中被剃光头是赌门中人最大的耻辱!
尽管肖定钦暗中倾向王秋,但这局地听事关师门、个人荣辱,绝对不能让王秋得逞。
果然,解宗元沉默片刻道:“依我之见,王先生还是放弃这把牌为好。”
“为何?”
“刚才七筒换得叶勒图活命,这回地听再换我们不伤他毫毛。”
王秋盯着对方:“地听得手,你们三位将全军覆没,解先生开的价码未免太低了。”
“要不我这就派人卸他一条手臂过来?”解宗元有恃无恐道。
亭外东南角落里宇格格气得满脸通红,骂道:“世上竟有这等厚颜无耻的人,老天真是瞎了眼!”
“就算放弃这局,王先生还是遥遥领先,”伟啬贝勒安慰道,突然目光一凝,仿佛看到难以置信的东西,“他……他怎么来了?”
“谁?”
伟啬贝勒声音压得极低,凑在她耳边道:“皇上。”
“啊!”
宇格格也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嘉庆帝一身淡紫色便装,头戴毡棉帽,神情安详地站在亭子北侧第一排,他身后和两侧挤着十多位便装侍卫,均目露精光,太阳穴高高隆起,警惕地注视全场情况。
“他来干嘛?”宇格格不安地说,“会不会早就部署好人马,等赌局结束来个一网打尽?”
“不可能,整个香山都被太子爷调遣的人马所控制,稍有风吹草动我们都知道,大概……皇上也听到街头巷尾议论,特意跑过来看热闹。”
“我才不信,皇上日理万机,每天要处理多少公文急件,要决定多少国家大事,哪有工夫看人家玩马吊牌?再说他最厌恶赌博和唱戏了。”
伟啬贝勒失笑道:“你未免把一国之君想得太辛苦,若连出城散心的闲暇都没有,哪有半分九五之尊的乐趣?君王之道举轻若重,你认为的大事或许在皇上眼里不值一提。”
亭子里,王秋还在与解宗元较量:“放叶勒图出来,我立马放弃此局。”
“只要王先生认输,我这就叫人把他送到旗杆巷。”
王秋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实叶勒图与我非亲非故,只是在赌场认识的朋友,与我所图之事相比,解先生觉得孰轻孰重?”
此言一出解宗元心里微微一颤。
他清楚王秋的为人,按常理不可能众目睽睽下放弃叶勒图,然而一旦拿下此局,王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