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鲍勃
杯中注入酒。这次才J·Paris吧。
森尾,会把烂醉到已经尝不出酒味的醉汉或是不知道酒原本味道的生手们点的好酒,偷偷换成廉价洒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虽然是诈欺的行为,但依我看来并非无聊地想敲诈客人的金钱,我想是顾虑到那些要被不懂品酒的人喝掉的酒的心情吧。也是因为这样,平常我碰到他有这样的行径时并不会说什么。大概是,虽然可以分得出味道的不同,可是也会觉得好味道,是我自己也怪吧。
可是今天,想给老板个出奇不意。夜路走多了也会碰到鬼的。
“我已经上了年纪了,大概是不小心拿错了旁边的瓶子。”
一杯新的酒放在我的面前。
轻轚在吧台上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森尾虽然被我揭穿了,可以投向我的眼神,好像多了点尊敬的意味。至少,在他对所有醉鬼中来说,算是最高级的。可是,那样的程度就足以治愈我的心吗?
连续假日第一日的今天,我跟女儿两人一起到游乐园去。虽然说是自己女儿,可是是从前妻那接来的,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小学四年级的麻美,是跟谁也不像的好孩子。她非常努力的要让难得见到面的父亲开心。
对于她的这份心意,我非常高兴。七月下旬,正是梅雨季刚结束后久违的好天气。被丘陵环绕的游乐园也吹著很舒服的风。也因为那样,我在休息的时候,才会把罐装啤酒喝光了。
为什么游乐园里面连啤酒这样的东西也有呢?一想到便令人痛恨不已。
当初本来想以没有酒臭味,开朗快乐的父亲形象出现的。三点过后,在麻美搭云霄飞车的空档,我就在长椅上等候。那时我还有一旦喝了酒精就不能搭云霄飞车的意识。就啤酒的程度,才喝一点并不会让人想睡觉。都是因为天气太好了,我不知不觉就在长椅上睡死。
当衬衫被提起来摇醒的时候,才睡了十几分钟。最初映入眼帘的,是麻美哭得泪汪汪的脸。耳中传入一句话:“没用的废物。”
过了三十岁之后,已经不知道被女人骂过几次了。可是在床铺外,甚至是被女儿责骂的打击真是太大了。
没错,是打击。不是生气。不知道如何平复心中千头万绪的感觉,我想也不想地拍拍麻美的头,好好地把哭泣的女儿安置后才回家。
一度我打电话给前妻美奈子,确认麻美已经安全回家。一听到这个,我不理会开始在电话筒的另一端鬼叫的美奈子就把电话挂断。从那时起我就没有回家了。反正她会不停打电话来纠缠的,她是那种一生气就会跟对方大发牢骚的女人。我搭小田急线,回到我住的下北泽,跑了一家又一家的酒店,最后到了“欧香·蓝心”。
“怎么啦?特地帮你倒的,却不喝吗?”
“那是你把错的酒换成对的而已,怎么可以说什么特地帮我倒的酒那种施恩的话呢?”
老板从缺了牙齿的部分深吸了口气,没再接话。
我拿起酒杯,一口喝光。烫舌烫胃地,勃勃流入胃中。酒对人真是不温柔。酒入腹中,也给了我现实中的痛苦。平常给的恩惠都忘记了,我如此想著。
“心情不好吗?”
“才没那样的事。”
其实,还有后话。
麻美仅仅是对张开大嘴打鼾的父亲感到羞耻而已。只要是作女儿的,对于父亲在人前出现丑态都会非常厌恶。没路用之类的话,就会用母亲的口吻脱口而出。造成我离婚原因的那一场大吵,就是那种话成为导火线的吧。
首先的问题在于,我自己,就怀疑自身是真的没用。
“欢迎。”忘记缺了前齿的事情,森尾嘴巴张的大大的。
看向大门,出现的是这里难得见到的一对年轻男女。好像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