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鲍勃
距离。男人的手松了开。我转头,咬住男人的手。在另外一只拳头快要打上我的脸之前,急急忙忙放开了。
男人立刻站起来,朝道路的深处跑走。我跌坐在地上,充血的脑袋立刻站起来会导致贫血的。
喀的一声,是摩托车停下来的声音。
“没事吧?”
是经过的送报生。一副担心的样子。
“谢谢,得救了。不过没什么事情,请继续你的工作吧。”
那么年轻却在这么一大早就开始工作,真的让人觉得很钦佩。这种时间没必要用来担心浑身酒气薰天的男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后站起身。跟那年轻人表示我真的没事,请他赶快回去工作。他原本担心的表情变成满脸可疑的样子看著我,之后跨上摩托车远去。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钱包跟驾照等证件。对其他的纸片视若无睹。虽然头昏脑胀的,还是知道该做什么。
那个男人在电话里面问那边是否已经搞定了。也就是说,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他所谓的那边,应该是指“西纳普斯”。男人说马上回去,那么就是说在电话另一头的人还在。那么罗勃叔应该也还在。
我把钱包塞到口袋里,开始狂奔。
虽然酒醉,虽然头昏脑胀,不过还是跑得动的。唯一搞不懂的是为什么我要用跑的呢?
我只是要让自己不再没有用而已,却连到听到拜托内容的路途也要经过重重险阻。
讨厌的话就别放弃算啦。我骂我自己。虽然算是不相干的人,可是老人可能已经被卷进麻烦里啊。如果这样见死不救的话,那我不是比没有用还要惨?
可是,什么放弃了之类的话,在我走出茶泽路时想要停止似乎就已经太迟了。我虽然打算用跑的,但脚却伸不开。都已经可以看到西纳普斯的大楼了呢。
在大楼前的车道上,黑头车停在那里。虽然没有半点根据,但我确定那就是目标了。
我穿过车道向“西纳普斯”的方向移动。虽然一直向身体下达跑步的命令,可是从别人的眼光看来,我根本与醉死路边的醉汉快没有两样了。但我仍能确定我的确在前进。车子从正面靠过来。
从大楼的阴暗处出现两个人影。穿西装的男人抱著老人上车。
“罗勃叔。”
我扯著嗓子大叫。
老人的脸朝向我的方向看来。垂到胸前的山羊胡,的确是老整脊师。但先前爽朗的样子已经不见,只面无表情的把视线投向我。
旁边的男人也看向这里,并不是刚刚袭击我的男人。穿著高贵,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年纪大概将近五十岁。他一看到我,急急忙忙地把罗勃叔推入车子里。
我摇摇晃晃举动脚步前进,还有15公尺。车前灯亮起,车子开始慢慢移动。
还有10尺。我站在车子前面,眯眼看著加速行驶的车子前窗。觉得死之将至的那一霎那,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是会惋惜生命的家伙。虽然那样,我还是看了看没有被撞飞到地上的自己。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撞击,张开眼睛的时候,黑头车已经朝对面车道远去,空留一阵余风。
后面的车子又靠了过来,我慌张地闪到人行道,在地上扑倒成大字形。在我又累又怕的那一瞬间,酒精跟整脊的效果混杂在一起,身体变成失调混乱的状况。血液快速流动到好像连血管也要断掉似的。可是,头脑比这个更加混乱。
我透过疾驶而来的黑头车的前车窗,看到男人的脸。开车的人就是刚刚袭击我的男人。这并没什么好惊讶的,问题是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我知道那张脸,虽然跟他一次也没见过面,可是我认得他的脸跟他的名字。
是刚刚贴在“欧香·蓝心”海报上的人,高坂谦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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