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尸体尚未变冷前
到矢来住的单人房。
一个是圆滚滚五十岁左右,相当会流汗,不停用棉质手帕擦着脖子及额头的男子。而另一个则像是约好般相反地有张不讨喜的长脸,尖尖的下巴令人联想到刚削好的笔尖。
“原来如此。”当擦汗刑事从黑色皮革笔记本上抬起头时,“这么说来,你跟伊地智先生这阵子都没有碰面了——是吧。”
“不,不是的。”矢来一正笑容满面地摇晃着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往来。只是偶尔会从他那里听到新研究的事,而且大学那里还有昔口常照顾我的老师在,我都会去拜访他。”
“这么说来,矢来先生,”笔尖下巴刑事插嘴似地说着。“你是以科学领域的记者身分,向你的朋友套消息的。”“唉,实在相当丢脸。”
矢来边苦恼到底该将心中哪个随意捏造的藉口抓出来讲一边说着。
“我也处于歇业的状态……总之,在关西采访报导的市场根本就相当狭隘。还是专心傲补习班及学堂的讲师,勉强可以糊口。”
而且那是少数能叫理科以外的人为“垃圾”的职业,当然这种事是不能对他们说的。尽管这是题外话,但试着做那份工作以后,他似乎就能理解当初理科升学班的老师,为什么会选择当教师的理由了。
“既然这样,”
擦汗跟笔尖同时开口。不一会儿,擦汗突然露出个刻意的笑容:
“既然这样,我想请教案件发生当晚,矢来先生人在哪里呢?”
“没错。”笔尖接下去说。“请尽可能的将当天晚上的行踪,交代得清楚些。”
终于来了,矢来这样想着。就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情节一样。“你们是要调查不在场证明吧?”要不要干脆这样说呢?不,要尽可能得自然,自然点!
“嗯,这个嘛。”
他微倾着头边回想着,然后用一种连自己也戚惊讶的冷静语调说着。
“那天,我在补习班一直上课到傍晚,共有三节,那之后我就去买东西……啊,我应该还留着收据,你们要看看吗?”
“麻烦你了。”
——根据电视及报纸的报导,伊地智的死亡推测时间,足足比实际的时问晚了三个小时,大概是晚上十二点左右。死亡时问若是推延到这种程度,根本就无法正确地推测出来。
(看来,照射得太过强烈了。)
第一次做这种尝试会出错也是难免的,但依他推测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才对啊。
(因为微波炉加温过的食物会很容易冷却,所以才照射久一点,看来那是行不通的。)
边在心中反省的矢来,接着说。
“那之后,我就到平时常去的书店去……大概是晚上八点回到这里来吧。不久,我为了准备隔天的课程,而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去,对了,那时候我还碰到一位住在同一栋公寓的女性……话是这么说,不过她也已是个超过四十岁的欧巴桑了,我还记得碰面之后,还跟她打招呼呢。”
——实际的杀人时间是在八点稍前,八点十五分过后尸体便已遗弃在公园里了。那之后,他便将车子沈没在运河中,若是骑那台轻便脚踏车冲回他住的单人房,最快也需要四十五分钟。但,他却没有这样做,矢来是直接到附近常光顾的那间咖啡厅去杀时问的。虽然他的确是遇到同栋公寓的欧巴桑,但那却是在直接前往咖啡厅途中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
擦汗握着手帕的手丝毫没有停歇,只是视线锐利地扫射了下矢来。
“那么,那家咖啡店的名字是?”
“‘零骨’,在三丁目那边。”
矢来如吟歌似的流畅地回答,就在此时,不愧身为伙伴的笔尖下巴,抬起了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