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彼岸
事并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看法,只是做了另一番大胆的假设。早就料到结婚诈欺师在前往鬼子母神庙途中一定会不断地哭诉、拜讬、请求帮忙。我只是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搭乘国铁到大冢,再转搭市内电车。傍晚时分的电车内空荡荡的,封闭的窗户上头三分之一是敞开的通风口,风带着秋天的气息跑进车内游荡。穿过家家户户后门的风,似乎混着准备晚餐时特有的香气。如果不是多了身旁这位碍事的伙伴,乘车的感觉真好。
正打算把结婚诈欺师丢在黑轮店附近的巷口独自离去。小孩子从后头用手指戳着我的腰。
“叔叔,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子大概看到了准备离开的我以及乡达司苦苦哀求的样子。他哪里知道我正在应付一个最难缠的人。
一时之间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孩子正是那一天摘下黑轮店布帘的小孩。
“吵架的话请到别的地方。在这里闹事的话会妨害营业哟。”
男孩一副老成的口吻,大眼珠炯炯有神。头发被发推打理得清清爽爽。夏天日晒的痕迹还残留着,把肌肤染成了古铜色。身材并不高,那一天还把他当成小学低年级,现在从讲话的语气听来,应该是五或六年级学生。
“对不起哪。”
我道歉着。其实不应该多话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地问:“小弟,你是那家黑轮店的小孩吧。”
“你怎么知道?”
“叔叔是常客啊。”
我微笑着说,小孩却没有笑。
“你胡说。”
“为什么?”
“我哪,每天晚上都在店里帮忙洗碗盘。如果是常客,我都会记得他的脸孔。”
“哈,其实我只去过一次。”
听着我胡诌,乡达司从一旁抢白说。
“对了,小弟。我想问你,这家店里只有妈妈和你两个人吗?”
“对呀。”
“爸爸不在吗?”
小孩子一脸狐疑瞧着我们。
“叔叔们是谁?如果是坏人,我会告诉爸爸把你们抓起来。”
这回更挺起胸。“我父亲是专门捉拿坏蛋的刑警哟。”
我并不想改变孩子单纯的想法,反倒是另一件事情让我十分在意。桑原到底是这孩子真正的“父亲”还是正准备去当他的“父亲”?如果能够厘清这项线索,或许结婚诈欺师不必拥抱刑警的黄脸婆,事情就可以落幕了。
可是,这已是和我无关的交涉了吧。
<er h3">05
以前不知是谁说的,不论何时被招待至料亭,都不会让人想剽不幸之事。
几天后,佐贯兴业的佐贯仁给我一个难得的体验。
“什么风把您吹来的。想挖角的话,请趁早走人。”
我一边讲着俏皮话,一边收起先前的啤酒,换上好酒好菜。能吃的时候就吃,能喝的时候就喝,听说是最健康的方法。
“怎么啦,老碇,佛祖桑原近况如何?”
热络地闲聊一阵以后,我们开始谈到重点。
“那个案子,我已经收手了。”
“为什么下管了?”
“嗳,那有什么不好。”
“如果可以,你把详细的情形说来听听吧。”
黑道老人眼光掠过整桌酒菜,然后眼皮上翻,眼珠盯着我。好像在说,你小子可知道今天是谁请客。我毫不犹豫地把乡达司和桑原的纠葛等等说给他听。佐贯注意地听着,反应却不如我预期的热烈。
“离婚嘛……”他只嘟嚷了这么一句。
“桑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