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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尘
    <er h3">01

    事件发生于明治42年秋。

    这年秋天,韩国总监伊藤博文于哈尔滨车站身中三枪倒地。

    划破满洲寂静夜晚的三发枪声,正如日俄战争以来,低靡而暗潮汹涌的平稳世局的响声。不仅季节,连时势也走向暗黑的冬季而舞落最后一片落叶。

    地点是包围着旧德川幕府广大的武士豪邸白砂町的一隅。

    入夜突然一阵狂风,风声切破了闇夜,又再次凝结成寂静。此时武士豪邸外长长的石墙,仿佛连夜尘也一扫而清般浮现一条丝带般的白色夜景——至少在那时如此。

    死时仅40岁,原为陆军骑兵连队将校的田桐重太郎,以军刀刺穿喉咙自我了结。

    这些微不足道的偶然勾起我对这些小事的兴趣,虽然想要查明真相,但我亲眼所见只不过是该晚的一部份。

    伊藤博文暗杀事件依然在世间投下骚动涟漪的11月4日晚上,我一如往常走着平常散步的路线。当时我是国命馆大学商科的学生,受了嫁给某银行家的叔母之邀到东京,从那年春天起就一直在白砂町武士豪邸后的银行家中当食客。

    从大学下课回家,到为了配合晚归的银行家开饭时间。这之间约有将近两小时,在武士豪邸四周漫步闲晃就成了我的习惯。

    在夜幕低垂时走出家门,徘徊在武士豪邸后门边,藉着长长石墙的月光和别人家里的灯光走着,沿着接连着白砂町、可见识到如城镇般热闹的车座町街道,是我规划好的散步路线。

    那晚也是七点左右,我沿着石墙走着长长的夜道。

    与石墙相望的这一侧,并列着许多华丽的宅邸,但在尽头却有一间像是仓库般狭窄屋顶的房舍。对住在这小房子的前军人田桐重太郎及其妻,我从以前就对他们怀着一份关心之情。

    这理由容后再叙,那晚我一如往常,朝像是将被夜晚黑暗重量压垮而卡在转角处的那栋小房子前进,慢慢移动着。

    面向路边的窗亮着灯。透窗而出的灯光极为微弱地照着石墙下如脱落白发般的枯草。就在我要走过的那一刻,那扇窗纸上突然浮现的人影随即消失。因为仅是片刻间所以我无法确定,但似乎是身着军装的男人影子。此刻住在这儿的,应该只有卧病在床的田桐重太郎及其妻濑津而已。大概有客人吧——我边这么想着就毫不在意地走过门前。那时,隐藏于淡淡的灯影之后的屋内气氛,沉寂一如往常。

    我绕到车座町的旧书店转了转,一直走到街道外称为萤池的小池塘,要踏上归途时又过了一个钟头。走完长长石墙的道路,再次来到了这户人家之前。

    突如其来地门开了,田桐濑津小跑步奔了出来。濑津马上认出了我,“对不起,麻烦您帮我找巡逻的警官来,我丈夫自杀了。”

    她说。因为背着灯光我无法辨认她脸上神情是否慌乱,但她的声音像是被辗碎般的低哑。

    在白砂町与车座町的交接处,刚好也是武士豪邸正门的对面,有座叫永泉寺的寺庙,而在寺庙的旁边就有间小小的派出所。

    我跑进派出所里,和正要出去夜巡而披上外套的村田巡警一同慌张地奔向田桐家。我和村田巡警是因为某次丢掉钱包而相识,简单交谈过的点头之交。

    地面上的风倏地停了。武士豪邸的外墙像是经历岁月风霜般,将被这霜白夜晚的气氛给冻结住:阴暗夜空中流动着涡卷状的云,而要被卷入其中的是细细的勾月。

    从半开的门走了进去。脚一踏及地面,一股焦味冲鼻而来,同时,这个面外道路的房间光景也随之映入眼帘。

    歪斜的灯割破了纸门,头浸在泥沼中的男子双脚,展露着满是皱纹的脚底深陷在房内的黑暗中。死尸在坐垫之上,坐垫、塌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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