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抽屉
”,老人也会大声地回一句“早安”。
那位老人突然身体一个踉跄,崩垮下来似的,当场倒下。
“啊!”
纪实子与光纪喊着,跑到老人身边,老人脸色发白,流着汗。
“糟糕!是心脏病发作。我去叫人来,你留在这里。”
纪实子一看老人的脸,立刻就冲出去了。
“老爷爷!老爷爷!”
光纪抓着老人的肩膀叫着,粗糙的脸上,凹陷的眼睛微微地动着,捕捉着光纪的视线。
就在那一瞬间,有某种激烈的,蕴含强大质量的东西,涌向他体内。
那种东西,具有各种不同的颜色,还充满了声音。
老人一生中所有的声音,都在光纪的脑中、整个身体里面回荡。
在大火过后的野地里迷路,寻找双亲的他、靠在粗糙木制墓碑的他、以及到处都是残酷的黑烟,渐渐消失在天空的黄昏。
半工半读的他、拿着便当奔走的女孩、彼此羞涩的笑容。
第一次开店的那一天,忐忑不安的求婚,女孩眼里涌现的泪水、泪水。
第一个出生的小孩、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妻子灿烂的笑容。小孩一个接着一个出生,店面扩张、增加员工、忙碌而充实的每一天。
冰冷的病房一角。垂着头的他,白色的布盖在妻子的脸上。家里一片黑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跟自己不断地争吵、谩骂着,在儿子房间摔照相机的他。镜头的碎片,散落在塌塌米上,儿子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注视着他,一言不发地冲出家门。哭泣的长女与愤恨不平的次男。
长女嫁人、次男当了医生,他一个人被遗留在家里,空荡荡的家。
看电影的他、搭上电车去电影院的他、一直在黑暗中,看着最后的字幕。导演,猪狩悠介。
在书房的灯光中,剪报纸的他。用发抖的手,从床下拿起剪贴簿贴上去的他。看着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全家五个人合拍照片的他……老人突然静静地闭上眼睛,光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那时候,震撼他的东西,一直没有离开他。光纪眼神涣散,看着姊姊与大人们,从远处跑来。
<er h3">06
“还是没有来参加丧礼吗?”
“这几年都没见过他了,不过,至少自己父亲的丧礼也该来一下啊!”
他听着邻居们七嘴八舌蜚短流长的声音。
百日红的红花,也凋落了。
总是一个人打扫院子的老人,已经不在了。一直低着头,穿着黑衣服的人们,使宽广的房子变得热闹。
“去世老爷爷的儿子,听说就是电影导演猪狩悠介,真是令人惊讶啊!就是上次坎城影展,得到评审特别奖的人。”
也是电影迷的纪实子小声对光纪说。
电影导演……光纪想起从老人身上传递过来的影像。那是老人看的电影,他想对我说什么呢?
光纪抬头看着百日红树,现在就算早上经过,也没有人可以打招呼了。
<er h3">07
每年一到这个时期,春田贵世志与里子都会进入“晒干”。因为平常总不停吸收别人的资讯,现在已经到了资讯在他们体内,呈现饱和状态的时候了。将这些资讯重新排放,整理成容易拿取的这段期间就是“晒干”。
他们会进入很深的睡眠,时间约一个礼拜到十天之间。家人必须守护着,小心不要让蜡烛的火与香灭掉。平常都是里子先“晒干”,过一个月左右之后,才换贵世志,这次因为很久没离开常野了,又到处跑来跑去,似乎太过疲倦了,两个人相继进入“晒干”。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