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小鸟
,到最后还是有可能逆转过来的。要有一种逆转打出满叠全叠打,将棋盘颜色全数逆转的胜利心理建设。”
我对祖母开玩笑的动作感到好笑。不知何时棋盘上黑子跟白子已经排成了美丽的格状图案。
“喂,要玩看看吗?”
“但是奶奶,我不会围棋啊。”
“不是围棋,也不是奥赛罗。是更简单的游戏。你在我面向另一边时选一个棋子。黑的白的都不要紧。都由你决定。然后换你面向另一边,由我来挑一个棋子。如果两个人挑的棋子颜色不一样的话你就赢了。一样的话就是我赢,怎样?”
“好像很有趣。”
这样的回答几乎是应酬性的,但祖母还是天真地欣喜,且摩拳擦掌。
“要赌点什么吗?这样的话比赛会更有趣。”
这次我是真的有点兴趣了。
“如果你胜了就听听你的愿望。如果奶奶我胜了的话,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可以吗?”
祖母似乎有什么意图渐渐明白。但自己未必定会输,这种毫无考量的天真思考,让我感到有点可爱又悲哀。
“那若是我胜了的话……”
那一刻我一定是一脸钻牛角尖的表情。大口呼吸着,继续说。“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这是第二次我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家的表示。
“当然罗,如果你赢了的话。”
祖母完全不考虑会输的问题,漫不经心地保证着。
祖母面向着另一边,而我将井然有序的棋子完全打乱,然后在棋盘上弄出无秩序可言黑白掺杂的小团块。
我选了一颗棋子。
“我选好了。接下来轮到奶奶你了。”
这次换我面向背后。右手紧握着一颗棋石。
祖母的选择意外地花了不少时间,而我紧握在右手中的棋石渐渐地沾上了汗。这样单纯的游戏,那时对我而言却是决定性的赌注。
“久等了。你可以转过来了。该选哪个好,我真是犹豫了好久呢。”
祖母吐了一下舌头。这样的动作实在像极了少女,纾解了僵固的紧张感。
“那,我选的棋子就放在这里面。”
祖母用右手押着和服的袖子。我一直盯着祖母的左袖。我认为可以透过布料看到袖子里面因而努力地盯着瞧。而浮现出来的棋石颜色,看起来既像白色也像黑色。
“那么,让我看看你选的棋子吧。”
在祖母的催促之下,我摊开满是汗水的手掌。那是白色的棋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祖母将右手插入袖口里,露出令人焦急的笑容来。然后削瘦的手迅速伸了出来,将握住的手伸到我面前。然后慢慢地,展开了手指。
白色的棋子。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一次,祖母微笑了起来。
“我赢了,嗯?”
祖母愉快地宣布着。
突然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输在这种极天真单纯的游戏中,从内心真正地叹息起来。
“那,你就该做点什么罗?”
祖母像是歌唱般地说着,我激烈地摇着头。
“奶奶,拜讬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会去上学的,新学期开始就去,所以请你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
泪水流满双颊。我像是年幼的孩子般靠在祖母膝下,我会去上学的,一定会去的,反复地说着。祖母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摸着我的头。
第二学期开始,我按照约定开始上学。第二年,祖母因为肺炎去世了。
我想,若是那个时候我或者祖母哪一边选了黑色的话,那机率是二分之一。若是那时的打赌赢了的话,我将永远失去回到学校的机会。那么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