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积极与这个社会产生关连。
这叫做纯粹的心吗?裕一从前思考的是类似青春期的事,对自己不如麻美般深入思考感到自惭形秽。另一方面,裕一也不得不同情她,这样想必会活得很痛苦。所有人都会对她造成伤害。麻美的容身之处并非在人群中,而是高悬漆黑夜空中的月亮。只能从远方冷眼眺望温暖的地球。
市川说:“不管是世上的矛盾现象也好,或是藏在他人心中的欺瞒也罢,如果将世事看得这么透彻,大概会活得很辛苦吧。”
“别放在心上就好了。”美晴回驳道,“要怪就怪她自己要将一切都揽在身上使自己受到伤害。”
午休时间,麻美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便当,她爬上诊所那栋公寓的屋顶,独自坐在水塔底下的水泥阶梯上吃便当。一脸愁容和工作时判若两人,给人一种文艺少女的印象。
美晴离开一行人,靠在屋顶另一边的围墙上,双手在背后交叠,神情恍惚地将视线落在脚底下。裕一交相看着两名年纪相仿的女子,觉得两人都适合站在高处;没有任何遮蔽物、随风轻摇的虚幻景象很适合她们。
救难队中的三个男人自行讨论。
“麻美小姐目前还是黄灯。”戴着夜视镜的市川说,“既没有明确的动机,也没有得忧郁症,却想自杀。裕一老弟你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好报告的?裕一支支吾吾。他总觉得麻美的异常心理,几乎和自己完全一样,顶多只是程度上的差别而已。概括而论的话,“每个人活在这世上心中多少都有坎坷的经历,但她却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总之这个世界很难生存。”
“这个人没有活出自我的真实感。”
“什么意思?”八木问道。
裕一边回想麻美心中的空虚感,边说:“活着的明明是自己,但却不觉得那是自己。所以做工作也没有充实感,不管做什么也不觉得快乐。她没有自信,觉得自己没有值价可言。”
“她没有活出自我。”
“是的。她不晓得自己是什么。”
“自己是什么?思?”黑道老大好像立刻陷入了哲学的迷宫:“这么思考的人不是自己吗?”
“那,这么思考的人是谁呢?”
“不是自己吗?”
“那,这么思考的人是谁呢?”
“别再说了!”八木打断裕一,“所谓的人啊,就是专属自己的金太郎糖。不管怎么切都是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可是,这里有个人不管怎么切都不是自己。她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身之处。”
“我讨厌无常的世界,”八木说变脸就变脸,“金钱就是一切。”
“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裕一接着说,“小时候的麻美小姐仍住在她心中。”
“你是指她心智幼稚吗?”
“意思有一点出入。”
“问题该不会是出在……”市川抬起头来,“她小时候的家庭环境?”
“我们问她本人看看吧。”裕一戴上无线电回到麻美体内。
市川用大声公煽动她,“请想起小时候的回忆!”
于是裕一看见了一间房子;随处可见的两层楼木造建筑。一只小手打开门,从红色钱包中拿出钥匙。进了玄关,却没有人出来相迎。双薪家庭。父亲总是忙于工作,母亲则将孩子的事摆在一边,把自己的事情排在第一顺位,一有事不称心如意,就对孩子大声叫骂,摔东西出气。夫妻俩一吵架就冷战好几天不说话。弟弟好害怕,是自己安慰他。附近邻壁都说自己是个乖巧、不用人照顾的小孩。母亲心情变好后会紧紧抱住我们姐弟俩。一旦母亲想松手离开,我就会感到非常寂寞。我想再度缠住母亲不放,半信半疑地确认母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