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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实际上却是严刑峻法。

    现在的南乡已决定和那些杀人犯背后的冤魂站在同一边,他已认定“严惩犯罪者”便是自己应做的事。只要想到被害者,他就会认为“报复论”才是不容置疑的公理正义。

    从此以后,南乡便完全按“管理行刑制度”的规定行事。当他通过“中等科”考试并进修一段时间后,官阶就升为“看守组长”。上司对他评价颇高,于是便让他转调至东京看守所。

    他就是在那时尝到了人生中第一次“亲手处决犯人”的滋味。

    那看守所位于东京的“小菅”。当时南乡才二十五岁,在此当官自然是得意洋洋。他已发现:刑务官的世界是一种阶级社会,上司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因此他决心力争上游,爬上高位。他知道:若不当高官,将一事无成。

    此时的南乡依然以推行“管理行刑制度”为己任。关在此地的,则全都是一些所谓“毫无悔意,罪无可逭”的死刑犯。

    死刑犯并非被囚禁于监狱,而是被关在看守所内。在死刑判决确定之前称“未决囚”,之后则叫“确定囚”。他们被集中在同一区,受到严密监控,囚号末尾均为零。东京看守所“新四舍”的二楼就是死囚牢房,通称“零号区”。

    那时南乡已当了六年的刑务官,但对死刑并未深入了解,还跟普通人一样,认为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他上任不久,一位保安课员便带他去“零号区”视察。来到走廊时,那人低声向他说:“就要进入零号区了,请注意,脚步要尽量放轻,最好不要发出声音,而且绝对不可在牢门前停下脚步。”

    “这是为什么?”

    “有些囚犯会以为那是要来押他上刑场的,结果就歇斯底里大吵大闹。”视察完毕,回到办公室后,这位同事讲了一个实际上发生过的恐怖故事给南乡听:一狱卒欲至一死囚之牢房办事,不巧是在上午九点多去的,那刚好是押人上刑场的时间。狱卒于牢门外呼叫,却无应门声,内心起疑,便从窥视窗望进去,竟发现那死囚已晕厥在地,大小便皆失禁。几天后,此牢房之“呼叫器”往上升——呼叫器是块木牌,连接至牢房内,囚犯若有事,只需拉动握柄,走廊上的木牌即往上升,狱卒便知囚犯在呼叫——那狱卒便走到牢房门口,从窥视窗望进去,不料那囚犯竟从里面以手指戳瞎了狱卒的眼睛。

    “死囚均处于所谓的‘极限状态’。”那同事解释道:“不明此理则无法妥善对待。”南乡口服心不服。他仍记着运动会时的景况,那些杀人犯大啖肉包时的嘴脸令他愤愤不平。其中有一个,他印象特别深,那人虽然杀过人,却只被判十五年徒刑。现在这死牢中的,必定都是比那人更坏、更残暴的坏蛋,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这是南乡内心的感想。

    一个星期后,南乡和那位同事去附近散步,见到树林中有一栋乳白色的小屋。那屋子的外形很像一般森林公园中的管理站。

    南乡随口问:“那是什么?”

    同事回答:“是刑场。”

    南乡立即驻足观看。那屋子外观相当雅致,但铁门十分厚重,显得很不搭调。

    南乡忽然害怕起来,心想:我会不会被派去处决犯人呢?行刑那一刻,此屋中究竟是何景象?

    当天他下班回宿舍后立刻去找资料,他想了解狱方如何对待死囚。但其中有关“行刑步骤”的部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那些前辈也都不肯告诉他,每人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一触及此问题就三缄其口。其实,有亲手行刑经验的刑务官本来就只占极少数。

    南乡记得在千叶监狱时曾听一名老狱卒说:“死神必在黄昏出现,祂驾着黑车停于大门前,黄昏若有黑车来,绝对会有人魂飞魄散。”当时南乡根本就听不懂,如今才想到这段话可能跟处决步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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