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是的,因为死者双亲不肯原谅。”室户低声道:“这也难怪,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你以前虽误蹈法网,如今却好像已痛改前非……”南乡说。
他和纯一脸上都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因为室户的外表实在不像一个会以利斧砍杀别人的凶手。
“你的血型是什么?”纯一突然开口问。
“血型?”室户讶然望着他。
“据说A型的人责任感最强。”
室户笑道:“我这是第一次被人说成A型,以前人家都说我是B型。”
“实际上呢?”纯一着急起来。
“不知道。我生平无大病,所以无从知晓。”
南乡哈哈大笑,纯一和室户也跟着傻笑。
“好了,言归正传。”南乡说:“你出狱后生活是否平顺?可曾差点被取消假释?”室户收敛笑容,正色道:“十年前曾有一次……”纯一勉强压抑兴奋之情,静听下去。
室户继继续说:“我的保护人突然说,我已违法犯规。”南乡扬眉道:“详情为何?”
“当时我在一家小酒馆工作,他竟然说那不是正当职业,所以……”
“你怎么说?”
“我据理力争。”
“后来他是否不再追究?”
“不是。”室户顿了一下,又说:“尚在争论中,他就被人杀害了。”
“哦,我知道了。”南乡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的保护人一定是宇津木耕平,对不对?”
“对。于是保护人一职就由别人接替,我也就搬到这胜浦市来,一直住到现在,并无任何麻烦发生。”
“那宇津木遇害一案,警方态度如何?”
“你的意思是……”
“可曾因你有前科,就对你特别怀疑?”
“那是家常便饭。”室户苦笑道:“附近只要有人遭小偷,警方第一个就先找我。”
“那宇津木命案发生之时呢?”
“案发的第二天,我就被叫去警局了。幸好我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
“是呀,多亏酒馆老板娘替我作证。”
“原来如此。”南乡沉吟半晌,又说:“实不相瞒,此案极可能是冤案。”
“冤案?”室户抬头道。
“就是说,已遭逮捕并判死刑的树原亮,极可能是冤枉的。”室户讶然道:“是吗?其实我认识他呢!是去宇津木先生的家报到时认识的。”
“现况是:除非真凶出面自首,否则树原必死无疑。”室户闻言,脸上血色尽失。
南乡赶紧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往事。”室户说着,以左手拭汗。
“当时我以为大限已到,整夜无法入睡……”
“树原亮如今就是这般痛苦。”
“我能理解。不瞒你说,我到现在还不敢系领带呢!”
“为什么?”
“任何缠在我颈上的东西,都会让我无法忍受。”南乡点点头,目光从室户的脖子移到他的左腕,然后说:“再谈那冤案。现在那真凶一定躲在某处,等着看树原被处决。倘若这嫁祸之计得逞,那真凶总共就夺走了三条人命。”
“你们能擒获真凶吗?”
“除非真凶主动自首,否则无能为力。”
“自首……”室户黯然道。
“对真凶而言,若要赎罪,只此一途。”
室户沉吟半晌后说:“此案有一个疑点,我始终无法释怀。”
“请道其详。”
“警方可曾查过宇津木先生的遗产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