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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娇出家
支毒镖飞了上去,一声惨叫。一个人从大厅的窗户栽了下来。

    白蔷和米兰进去一瞧,是白敬斋身边的一个女佣,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微型照相机。

    白敬斋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不知是谁派来的,拖出去。”

    米兰应声,把那具女尸体拖了出去。

    白敬斋对白蔷道:“把这个名册拍照下来。”

    白蔷找来一个小照相机把龙飞背上的人名册全部拍摄了下来。

    白蔷拿着胶卷出去了。

    龙飞正在回忆,白敬斋和女儿白蔷离开大雄宝殿,穿过甬道,来到后花园,径直朝北侧的一排庵堂走去。

    白蔷看来比较熟悉藏娇庵的路径,她引着白敬斋向最西头的一间庵堂走去。

    白敬斋父女俩走到那间庵堂门前,白敬斋全身颤抖着,晚风拂动着他的白发,他拄的文明棍也一颤一颤的。

    白蔷上前叩门。

    一忽儿,屋内传出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白蔷充满情感地说:“妈,是我,小蔷,我看您来了……”

    一忽儿,门忽悠悠开了,一位身穿淡蓝色尼服的老尼姑出现在门前。

    这位老尼姑身体纤弱,但是十分精干,两只眼睛分外有神,泛出一股股锐气。她一见到白敬斋,十分愕然,身体剧烈地颤动。

    “梦韵,我看你来了,咱们都已经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过去的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吧……”白敬斋充满深情地说道。

    老尼恨恨地说:“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你到我这小小的庙里有何贵干?我觉得你血腥气太重,恐怕玷污了庙里的清新空气……”

    白敬斋脸一红,忍住性子,感叹地说:“一个人在老了的时候,总会回忆起少年青年时期的许多往事,有一种深深的怀旧的情结。梦韵,最近几个月,我经常在梦里梦到你,梦见和你相会的情景,梦见那时浙江绍兴早春二月的风光,梦见我们一起坐着乌篷船,在桨声灯影里缓缓地滑行,一轮皎月时隐时现,引导着我们前行,卖臭豆腐的吆喝声,凄婉的古琴声,回荡着,盘旋着,漂泊着。梦韵,跟我回家吧,我已给你准备了一套漂亮的法式别墅,依山傍水,有小桥流水,曲廊画栋,假山朱亭,还有乌篷船、竹林、赏琴亭。”

    老尼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说了,这些闲情逸致打动不了我,你追随老蒋,替他出谋划策,不知杀了多少人!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的罪孽深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不会原谅你的。1948年你又把我绑架到这个孤零零的海岛,做着你的梦,你做的是黄粱美梦,只能是灰飞烟灭!”

    白敬斋此时已泣不成声,“梦韵,看来今生今世,你是不会原谅我了。”

    白蔷说:“妈妈,今天是你和爸爸第一次相识的日子。”

    老尼气愤地说:“对于这次相识,我悔恨终身!”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仿佛关上了一段历史。

    这段历史使白敬斋刻骨铭心,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爱的体验。

    那是风雨飘摇的1929年,早春二月,朦胧的春意刚刚袭上浙江绍兴的古镇,大地在绿色的复苏之中。

    32岁的白敬斋已投身中国政坛,由父亲的好友、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举荐,投靠蒋介石,成为蓝衣社的早期社员。几年的绞尽脑汁,疲惫之极的白敬斋终于有了一次被批准告假回乡的机会。绍兴老家有他年近六旬的父亲白乔木。

    白敬斋乘坐的马车在绍兴镇郊停下来,此时已是万家灯火时分,他想重温乘船赏月的旧梦。于是换乘一只乌篷船沿着水巷,缓缓朝镇内驶来。

    船夫哼着家乡小调,撑着篙杆,慢悠悠地划着船,两岸的酒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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