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双黑脚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阿才故意喝了许多水,他不能控制自己何时醒来,尿尿能够!
约莫半夜三更天,阿才果然被尿憋醒,他轻轻碰一下妈妈,发现她今晚睡得特别香,莫非是那药的功效?阿才不由地想,他见梅芳没有反应,就悄悄下床,开始自己的行动。
阿才很敏感,他看出有太多的人对自己的家表示关注,这种关注使他胆量倍增,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倚靠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兀自形成的安全感,怂恿着他藏匿多日的好奇心。
这是一个月光明朗的秋夜,客厅虽然无灯,但周围的场景依然清晰可辨。
灰调冷淡的月色,堆砌出一种清幽幽的氛围,阿才刚刚小心地步入客厅,便有一种心如死水的感觉,实际上,阿才还是紧张得很,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古往今来,凡有出息的大人物,小时候大多有不凡的表现,那么他这个名叫阿才的英雄少年,就从今日来一个开端吧。
阿才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突然发现忘了拿枕下的钥匙,他再摸摸自己的腰间,发现小手枪带着哩!他正犹豫着是否返回去取钥匙,自己那不安分的目光,一下子又触及偏房的门,借着朦胧微光,阿才觉得偏门似乎没锁,他再趋近一看,果然是这样,他心里一阵狂喜,心脏冬冬冬地跳得厉害,阿才四周环顾一番,就悄然贴进那门,轻轻推开,让自己的身体挤进去。
阿才立即闻到一股霉味,这是那闲置空房特有的味道。
偏房的光线大打折扣,十分黯淡,定睛习惯片刻,阿才才开始适应这里面的环境。
房间四周凌乱地摆放着一些陈年杂物:旧椅子、破木料,还有一些烂盆碎罐之类的劳什子。
阿才定了定神,开始摸索上通往阁楼的窄梯。
窄梯十分陡峭,犹如峨嵋山的天梯,但远没有结实的感觉,踏上去颤颤悠悠,仿佛时刻都可能散架,阿才小心翼翼地努力不让脚下发出异响,但他首先得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压抑住慌乱之心不让它惊惶失措、弄出什么闪失。
阿才简直是提心吊胆,试图将自己的重量都提升离地,他屏住气息,仿佛在施展轻功,心都快要冒上了嗓子眼儿。不高的楼梯,没有多少台阶,而此时对阿才而言,犹如漫漫险途,生怕坚持不到顶端。
阿才每一次抬眼落步的过程中,总有一种生死未卜的迷茫。
刚刚踏上梯坎的时候,他忽然产生退意,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咬咬牙,心想,事到如今已没有退路了,临阵逃脱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终于摸到了楼梯末级,才有一种登顶的轻松,但是这种轻松的感觉也是一晃而过,因为,他又面临新的问题,阁楼的门虚掩着,裂出一道缝儿,一柱月光刀劈似的从门缝儿中射进来,阿才握紧手中的假枪,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方式进去,是像警察一样抬脚踢门而进,并大喊一声:不许动!还是蹑手蹑脚像小偷一样悄然入室,来个暗中行事?阿才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老雕以游医身份借机进入阿才的家,他仔细观察一番,迅速了解到屋内的格局布置。
老雕遇见路明时,从路明的目光中搜寻出一股危险因素,他有一种预感,可能遇上了老对手。从前,他跟路明交锋过,只是时过境迁,老雕一时回忆不出路明的真实面貌。当时,他不假思索,赶紧两脚一抹油溜之大吉,惹不起,躲得起呀,但眼下也不是躲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雪月醉酒图近在咫尺,他必然奋力夺抢。
老雕在偏房门前观察的时候,斜眼注意到通道尽处的后院,他趁人不备到后院巡视一番,当下又有一个想法。
黄飞虎像是着急上火了,他趁夜色从郊外赶来,落脚在解放碑附近一处早就选好的联络点内。那是一个小客栈,位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