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蛭
田一耕助将涩谷区的地图,重新查看一遍之后,折起来放回了原书架。此时,电话铃响了,是公寓的管理人员山崎打来的,他通知金田一先生,包租的出租汽车到了。
“好,知道了。我立刻就来。”
金田一耕助放下话筒,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取出了眼镜盒。盒子里面有一副玳瑁腿的透明眼镜。有色眼镜容易引人注目,于化装是不利的。
戴上眼镜对镜自盼,确实和平日里的金田一耕助,风格大不相同。人们对装扮成这副模样的金田一耕助,究竞会怎么评价呢?
金田一耕助冲着镜中的自己,露齿一笑,摘下眼镜放回盒内,连同盒子一起插入夏威夷衬衫的口袋中。略一运神,又从头上取下贝蕾式的鸭舌帽,塞入西裤后面的口袋里。他不愿公寓管理人员山崎先生,和出租汽车公司的那个熟识的司机,看出他化过装。
金田一耕助走出套间,锁门后他又看了一次表。手表上显示着十时十五分。他就像马上要去冒一个极大的风险似的,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
事后想来,他当时要去的地方,确实有一次冒险,在那里悄悄地等候着金田一耕助。
去公寓
自称运筹推理侦探的金田一耕助,在他过去的大半生中,无论是上述程度的化装,还是其他形式的化装,于他都极为罕见。
所谓运筹推理侦探,是专指那些极爱偷懒的侦探先生。他们自己仰靠在安乐椅里,凭借别人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情报,来推断案件的真相。这对对腕力缺乏自信,又不喜欢运动,如金田一耕助这号人物来说,也许是最恰当的工作。
金田一耕助这个人,偶尔心血来潮,也会随便换换装,到外面蹯跶蹓跶,所以,今晚他才会这副打扮。他的这种行为,该不是与侦探小说的主人公唱对台戏吧,公寓管理人山崎目送着今晚西装革履的金田一先生,钻入出租车内离去,禁不住这么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快十点钟的时侯,金田一耕助接到了一个陌生女子打来的电话。从她的声音来判断,金田一耕助知道,对方还是个年轻女子,不,至少可以断定,她不是一位老太太。
“您是金田一先生吗?我要找金田一先生。”女子一副叮问的语气。不知为什么,金田一耕助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是的,我就是金田一耕助,您是哪位?”金田一耕助周到地与她应酬起来。
“我是……啊,对不起,从目前来说,我还难以向您奉告。”
如果从事的是私人侦探,这种与众不同的职业,接到这一类异乎寻常的电话,本身就不足为怪。而且,少不得还要忍气吞声。
“哦,哦,原来如此。……那么,您想委托我的是?……”
“噢,噢……我没有通报姓名,却要有求于您,真是失礼之至。不过,这也是出于万不得已,希望您能谅解我的苦衷……”
“好说,好说。不,其实像您这样的情况,也是常有的。那么,我能为您效劳的是……”
“噢,就是……万分冒昧,因为我现在时间紧急,没法子去拜访您。”
“是,是,您说得对。那么……”
“喚,嗯,就是……”
干私人侦探这一行,但凡忍耐力不够强的人,或许都不能胜任。因为委托人要办的事情,一般都不愿公之于众,因此,他们在说出那件事之前,一般都要耗费相当的时间。今晚打电话给金田一耕助的女子,也属于这种类型。
“嗯,喂喂,金田一先生,您在听我说吗?”
“噢,我耳朵正贴着话筒,洗耳恭听着哩。您就慢慢想吧,考虑好了再告诉我。我会耐心地等着您……”
“谢谢。嗯,实在抱歉,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