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绕过白色露头的崖壁,出现了三个男女,他们象小鸟一样地又蹦又跳,从狭窄的路面滑跑下来,他们一发现由纪和信吉在这里,便立即不作声了,脚步也放得很轻,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在下面的山坂里消失,由纪都觉得有条视线,在刺痛着她的脊梁骨。
“阿信,我们不走了吗?再有人来的话怎么办?”
信吉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他紧闭双目。脸上便会出现很重的鱼鳞皱纹,他的脸与头顶上的树叶的颜色辉映,呈现出绿色,令人毛骨耸然。
“唉,对了,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莫明奇妙的男人。”
信吉突然睁开眼睛,把头转向由纪,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种残忍的狞笑。
“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昨天晚上住宿在狗旅馆了。”
“狗旅馆?是什么意思?”
“就同字面意思是一样的。就是说同狗窝的构造一样的旅店。即使那样,男的和女的抱在一起睡觉也并不觉得不方便。房间的面积只有三个塌塌米,象这样的小房间在林中的空地上排列着三十几个,每个房间都住满了象我这样的顾客。”
“是嘛,你住的白桦宿营地原来是这样一种地方呀。”
“我住的是白桦宿营地第十八号。也许有点夸大其词,但,实际上就是这样。于是,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
“对不起,我来晚了。”
“算了,不用讲了。可是,他可真是一个莫明其妙的男人。”
“是吗?”
“昨天晚上,他住在我旁边的第十七号,我睡不着,所以,我一个人呆呆地在林中的一个小土坡上看星星,虽然有雾,但是,还是可以透过雾的缝隙看见星星的。于是,他来了,腋下还夹着一瓶威士忌,不一会,他就喝得醉如烂泥了。”
“那后来呢……?”
“这家伙从我的表情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说:‘不要这么愁眉不展的,来喝一杯吧!’我觉得他挺烦人的,没有搭理他,他却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不要太任性了。’好象这家伙的妻子跟别人通奸了。”
“啊!”
“而且,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真活该!哈哈。”
“阿信,别再说了。”
“不,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再听一会儿。于是,这家伙说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定要报这个仇。那架势就象今晚就要冲出去给她点颜色看看。可一会儿,他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听说这家伙的老婆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位很有名的女人,日本人几乎人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呀?”
由纪也感到十分好奇。
“这个他最终也没有说。这说明他还算是一个好人,年纪有四十岁左右,一副贵公子相,但现在则是一派破落相。我可不想成为那个样子。人要是穷的话,妻子难免要跟别人跑的。对了,那个情夫的名字好象叫佐助。”
“那么,这位夫人现在住在轻井泽了。”
“嗯,好象是这样的。她情夫也住那儿,而且,这家伙还说了些文绉绉的东西,”
“文绉绉的?”
“他说宁为七人之于,也不许心于女人。”
“阿信!”
由纪语气严肃地说着,看了看他的侧面脸,好象要从中寻找出点什么似的。但是,又马上耸了耸肩说道:
“我们该走了,看样子要变天呀!”
的确象她所说的那样,从远处传了一阵雷声,接着,原是万里无云的晴天,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起来。
男人依旧躺在那里不动,凝视着急速漂动的云脚,他突然象摔落什么东西似地立起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