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母女一人
不,我所要问的并不是这个。夫人仍然认为,朋子姑娘本人不是跳进了无底井,而是被当时的教堂神父带走,逃到国外去了,是吧?”
金田一耕助聚精会神地看完指纹鉴定书之后,兴高采烈地用五个手指搔起雀巢般蓬乱的头发来。一如惯例,这便是他精神振奋时的习惯动作。
而后,金田一耕助脸上现出一种俨然司令官部署重大战役般的神情,冥思苦想良久之后,大概主意已定了吧,这才开始伏案写信。信是写给鲇川玛丽的,信文很长很长。
然而,来到此地以后,我之所以乔装母亲并不是为了替可怜的母亲重踏一踏故乡的大地,再看一看射水的山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这想法只有 一点,就是要洗雪家母的无端罪名。
我尊敬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不,没什么……相反,身心得以修养,我倒觉得不虚此行呐。不过,总在府上打搅,好不好呢?……我心里倒是有点不安……”
金田一耕助似乎要平静一下心情,他点着了也不知是第几支香烟,眼望天空,若有所思。后来,他将那封长信装进旅行箱的插带里,便信步出了房间。
“噢?”
“先生跟署长,似乎交情挺深的,不知警方的调查工作有没有点进展呢?”
正如矢部老人和古林彻三本人所疑,家母确系玉造家族之女朋子。二十三年前,家母蒙受了耸人听闻的杀人罪名,奔进钟乳洞中。正当她满怀绝 望、踉跄而行时,被怕乌尔神父经由当时尚未为人所知的第三个洞口救走。
“因为英二弟死的时候,就是那样嘛。当时,警察署就什么也没调查出来,最后,将罪犯放走了事……”
峰子试探地观察着金田一耕助。
“噢。请问,假如朋子姑娘逃到了国外,那末,您认为,和玛丽小姐一起来到玉造家中的玛丽的母亲,就是那个朋子姑娘吗?”
“不是哟,先生。”照例是强词夺理的絮叨腔调,“当时,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看法。我对先生刚才所讲的怀疑所以会渐渐加深,还是受前些天去世的家父影响的。因为,从做姑娘的时候,我就十分尊敬他老人家。”
“哎呀……我的看法嘛,暂时保密。有一件事,请教夫人……”
峰子终于只字未提玛丽的信,就走开了。虽然如此,她自然知道了玛丽给他金田一耕助寄来一封长信的事。然而,她却只字未提,反过来讲,这岂不是她对玛丽的信十分关心的一个证据吗?
“就是说,鲇川君江等于玉造朋子……喽?”
“哎呀……”峰子诧异地歪着脑袋,“全家的人都知道呀。再加上,家父逢人便讲:现在玉造家配楼的鲇川君江,肯定是从前的朋子,声称很快就要撕下她的假面具来。所以恐怕知道的人相当多。”
“真是这样呀。可是,眼前这一次,如不彻底破案,以杜绝这类事件再度发生……”
“唔。”
我尊敬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哎呀,嗨,这事……本来是先父硬求先生的嘛,不必这么客气的……不过,先生。”
“噢,谢谢。家父去世,她受了一场惊吓,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又出了古林弟的事。不过,小事一桩,只好等待时日来解决了。哎呀,我还有事……”
此事搁过不提,先让我把金田一耕助收到的玛丽来信笔录出来吧。
我尊敬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您是说,将犯人放跑了事……吗?这么看来,您仍然认为朋子姑娘本人就是罪犯吧?”
“是呀。金田一先生,”峰子往跟前凑了凑,“家父才提出这个怀疑时,我也觉得绝对不会。因为我认为,无论怎么讲,朋子姑娘也没有那个胆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