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辘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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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鬼魂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每个阳寿年限,都会出来复仇,直到它认为没有仇人了为止。我跟大姐说,我来想办法,虽然不一定真能帮到你们,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出门以后,我想到市集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些有用的东西,刻意走到石碑跟前,看了看上边的字。这个石碑不是旧物件,是八十年代为了标榜这口井是当地文物而立的碑,立碑的正是菜农家族的人。
我意识到一个关键的东西,就是那个打水用的辘轳。从外表上看,木头已经被磨的发亮,而且还发黑,能够判断,这个辘轳这么多年来,除了打水的绳子外,其他都没换过,也就是说,井边的槐花树和井口的辘轳,就成了目睹六姨太投井自杀现存唯一的证人。
前提是它们如果是人。一边在市集上准备东西,我心里一边回想着那家老奶奶说的话。
不禁开始觉得井底的那个女人其实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年纪轻轻却跟了个60多的老头,在那样的年代,母凭子贵,这个女人却永远无法用正当的方法来生孩子,鬼混固然不对,哪怕是被迫无奈,
最令人气愤的就是那个痞子,一句话不留下,跟个没事一样,好像孩子也不是他的一样,就这么远走他乡。我想如果在现今社会,哪怕男女关系再随便,再乱,我固然不齿这个女人的做法,但如果遇到这个男人,我想我的拳头也是不会微笑的。
备齐所需东西,已经是下午,我重新来到菜农家里,打算等到晚上,试着把井底的那个女人引出来。
天色黑起来以后,我以井为第一个点,按方位取了六个点,在地上打了钉子,在钉子头上面缠了一圈红绳,在用坟土把这六个点链接起来,这个阵是防止牲畜昆虫靠近,如果夜深了一大群狗跑来叫,我可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是这个阵困不住灵,于是我取下井盖上的木板,在上面用朱砂画了敷。到了夜里四下安静了以后,我站在槐树旁,把木板移开一个小豁口,然后把栓了菜农鞋子的红绳缓缓放到井下,我告诉老人和大姐,一会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如果害怕,就自己回屋去。
当感觉到绳子已经入水了,我就开始安静等待。没过多久,手里的绳子突然扯动了一下,像是钓鱼的时候鱼咬住了浮漂。
但是就那么几下,力气却不算大,然后又是一阵安静,我心脏一阵乱跳,这类鬼魂我应付过好几次,算是难度很高的,高除了因为它们通常方式很野蛮,容易伤到人以外,还因为它们满心都是怨念,极难带路。
看到绳子这么久没有动静,我就打算把绳子拉上来看看,要是普通红绳没有用,就要用沾过血的绳子了。
当然,我是指我的血。可是当我把红绳拉出来的时候,看到菜农的鞋子里,放了一个用油布包好的东西。
这是那只鬼放进鞋子的,按理说这样的灵魂怨气极重,即使因为井口有敷而没有暴躁伤人,也没见过淡定到这种地步的,
我不是鬼,所以它们的心思我大多只能猜,于是我猜测这个女人可能还强守着做人时候残存的一点意识,想要把她想带到井底的话重见天日。
我将木板重新盖好,将红绳拴在槐花树的树干上。点亮打火机,仔细看那个油布包。上面粘了些苔藓,有压痕,想来是她投井后还没死之前嵌进井壁的石头缝里的。
打开一看,是个粉红色的绣花荷包。荷包里装着一张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对鸳鸯,手帕上写满了毛笔字。由于是文言文的,我看得并不太懂,于是走到老奶奶身边,她是大小姐,想来是应该懂的。
她看完后告诉我,这是她写给那个负心的痞子的诀别信,意思大概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受尽凌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得住,心里期盼着逃出来以后,至少还能让你带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