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先使劲地晃动了几下脑袋。这颗蛇头之大,甚至超过了一个成年人的脑袋,天知道它的身子有多长。没有丝毫犹豫,我转身就跑,接着,就听见身后的枪响了。
我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只见四名解放军战士围着那颗巨大的蛇头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而忽然受到攻击的巨蛇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便被打烂了。
由于事发突然,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可仅仅过了半分钟不到,泥土中更剧烈的震动便开始了。我眼瞅着不远处的泥地迅速裂开,接着,裂缝朝我们相反的方向快速蔓延,随后是轰的一声,一条粗壮的令人无法相信的蛇身破土而出,连那棵残存的树根也被顶了出来,在泥地上翻滚着。此时,蛇体才完全暴露出来,或许是它的身子太长,直到脑袋被打烂,它神经的传输还没有在它的身体上传递完。
这条蟒蛇足有近十米的长度,黑色的鳞片上夹杂着古怪的暗红条纹,粗如人腿。挣扎过后,地上犹如被耕犁过,力量之大,简直不可思议。等它完全翻出了泥土,众人才发现,那棵梧桐树居然是生长于蛇身之上,只见无数根须牢牢地束缚在一段蛇体中,随着蛇体剧烈地扭动,树干撞击在土地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当这条巨蛇彻底死后,地上一个巨大的洞口露了出来。洞口直径足有四五米,站在我目前的角度,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片。几个解放军确认巨蟒已经死透,慢慢靠近了洞口,那个秃顶中年人急忙问道:“有什么情况?”
观察了一会儿,一个战士道:“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但这个洞很深。”
排除了可能存在的危险,所有人都慢慢靠过去,连我也凑了上去。洞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寒气森森,沁人肌肤。很快,我和哥哥就被带出了洞口的范围,只见大人们商量了很久,还做了一个火把放入了洞内,没一会儿工夫,四个解放军战士腰系长绳,挨个被放入洞内。之后没多久,我父亲和那个知识分子也以此法进入了洞内。
没想到,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回家以后,五天过去了,他都没有丝毫音讯,母亲不止一次去村委要过人,打过、吵过、闹过,甚至都到了要上吊的份上,对方却始终没有给一个说法。第六天凌晨,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哥哥在我耳边小声道:“冰子,咱爸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明天他们就要用水泥把那个洞填了,我得去找爸爸。”
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在朦胧的月色中,只见哥哥的脸色有些吓人。他腰间别着一把镰刀,手上拿着一个没有点燃的火把,我有些不解地问道:“妈妈知道吗?”
“不能让妈知道,她是不会让我去的。冰子,万一我有什么好歹,这家里可就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了,得把家撑起来,懂吗?”当时还不懂人事的我没有阻拦哥哥,还点了点头。哥哥随即出了屋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可是,哥哥没机会找到父亲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邻居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当妈妈开了门,就见邻居惊慌失措地说道:“大姐,你儿子被抓了,听说是要枪毙。”
这下,我和我妈都魂飞天外。我就是再不懂事,也明白“枪毙”两个字的意义,于是坐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也不顾我还光着腚,慌里慌张地,抱着我就往外跑。当时我已经九岁,也不算轻了,她居然一路抱着我,跑到了秀西岭。好在是我的那位邻居以讹传讹,谎报了军情,哥哥并不是要被枪毙,没到那个份上,但确实是被抓了,此刻,正五花大绑地坐在一辆军车里。妈妈顿时就哭了,大声喊道:“军娃,你这是用刀剜我的心啊。”
哥哥看来精神还好,不过浑身脏得出奇,简直就像是从垃圾堆里刚刚出来的。相比起母亲的慌张来,哥哥反倒是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