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警署了。”说着,黄景博绝望地捂住了脸。
苏雨静静注视着他:“廉政公署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一定很想请你去喝咖啡。黄警司,如果你真心想赎罪,那么就帮我们提供线索破获‘天堂之翼’,追回那些被他们骗取的巨款。让在九泉之下的人安息。说说吧,武士是怎么找上你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任何细节,你所知道的,关于武士,关于‘天堂之翼’,都不要漏掉。”
“那是四年前我在澳门赌输了后,很懊丧,就一个人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正跌跌撞撞地在海边走,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我一回身,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黑衣男人。他的脸,那张脸,我就是做噩梦也不想梦到这样一张脸——就像是石头刻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你,就像要把你的心剜出来。可是,他有我所急需的,他能给我大把大把的钱,那些钱是我当几辈子警司也挣不来的。作为交换,我要及时提供给他香港警队内部对‘天堂之翼’的卧底信息,以及针对他们的一些行动。”说着,黄景博抬起头,哀求似的说,“我能再抽支烟吗,去了廉政公署就再也出不来了,再也抽不到我喜欢的这种雪茄了。”
苏雨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这个男人,他除了厌恶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怜悯。
他曾经也是爱憎分明的干探,曾经也是个不畏强暴的热血男儿,不知什么时候,他在地狱之门前迷失了自己。
黄景博哆嗦着拿起烟盒,又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边,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我也是个老警察了,每次见武士,我也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可是,他真是滴水不漏,我从来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庞大组织里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手伸得很长,埋得很深。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似乎都别想瞒过他们的眼线。所以,我就更害怕了。越是害怕就越是离不开他们了。就这样越来越深地陷下去。那个武士——我觉得他就是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他看上去好像是彬彬有礼,其实那双灰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你,就像要把你的心剜出来。啊!”
苏雨和谢婉仪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突然,黄景博像被什么电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僵住了,似笑非笑,微张着嘴,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哦哦”的声音来。
“不好,婉仪,快叫救护车!”苏雨猛然跃起,绕过书桌,从黄景博手里夺下那支还在燃着青烟的雪茄。
谢婉仪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但,为时已晚!
“他死了!”苏雨在已经僵硬不动的黄景博鼻子下面试了一下气息,脸色黯然地说。
“怎么会?他……他是怎么死的?他的脸……他的脸上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古怪的笑容?”谢婉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雨拿起雪茄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轻轻说:“是极乐散,曾在古代日本大阪一带流行,一般是那些将军贵族们处理犯罪的下属一种比较体面的方法。让他们喝下这种毒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能在一种极度的快乐中死去!所有被毒死的人死后脸上都会留下这样古怪的笑容,所以叫极乐散。我太大意了,他的主子了解他,知道他怕死,下不了自杀的决心,所以,给他准备了这些毒雪茄。”
谢婉仪摇摇头:“是这些人太狡猾了,他们怎么会知道黄景博已经暴露了呢?”
沉默了一会儿,苏雨掏出手套戴上,拿起那个装雪茄的烟盒仔细看看:“不过,他们也给我们留下了继续追查的线索。婉仪,你看,这些雪茄都是被切开,把里面的烟丝掏出后,又被人精心地装上毒烟丝,再包装好的。说明‘天堂之翼’的人事先订购了这种雪茄,再进行了加工,交换了黄景博订购的雪茄。这种雪茄价格昂贵,而且保质期也就几个月,订购的人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