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防守反击
们的人到底是谁。也许他和那些人有很深的渊源。也许他还会预见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我也想问自己,自己的这些猜测从何而来?眼神,他递给我袋子时那个忧怨的眼神,饱含着一万句话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日后时常让我从噩梦中惊醒。可是,我再也无法得到关于那个眼神的准确答案。枪响的时候,我就站在罗秘书身边,和他仅距离一米的位置。枪响后的第二秒钟,我看见端着枪起动脚步冲刺的肖队长。第四秒钟,我开始觉得身边有些怪异。直到第七秒时,我才第一个明白,刚才的枪响,并不是发生于程飞和对手之间。而是发生在我们这里。
这是我在几天之内第二次近距离见证一颗子弹能够穿越一颗头颅。那颗头颅正是那忧怨眼神的主人。我仿佛于千丝万缕的纷乱世界中,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而那稻草,竟突然间被轻易拽断,继而灰飞烟灭。我却从万丈深渊入口向下跌落,渐渐被黑暗吞噬。子弹从右后脑入,左前脸出。并没有太大的声音。罗秘书向前扑倒在雪地上,一摊鲜红瞬间绽放开来,又瞬时凝固。当我坐倒在地的时候。大家才易识到眼前的危险。所有人都在最快的时间内趴在了地上。包括不明就里被我喊喝回来的肖队长。
一阵死寂。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像木雕泥塑一般。周围趴着一动不动的四个人。一个是雪地上四散的鲜花盔甲主人,另外三个是尚存本能和理智保护自己的人。说来也奇怪,本来睛朗的天空,此时怎么竟然污浊起来。本来平静凉爽的空气,怎么竟生出了呜咽的北风。难道这些道具都是配合情境而来的吗?我没有心情想象远处是不是有个枪口会对着我。是不是几秒钟之后我也会永远亲吻这片纯静的雪地。我只是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起码现在我还是最真实的自己。罗秘书,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可是大家走得太近。几个月之间,基本上我回忆哪件事情中都有他的影子。从他去接车,给我滔滔不绝地介绍根河的状况,一起打牌,一起吃饭,一起喝茶聊天;到一起冒险闯鬼屋,一起调查事情的真相;再到他抢铜章,我亲手放他,他掏心窝子对我的劝慰……我不知道那个时刻我怎么会不顾安危地坐在那里,不过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的勇敢,或是面对死亡的大义凛然。也许是那一刻,我觉得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我在那一刻已经死了。
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样残酷的结局你都要去面对,而且大多数人适应的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同生共死的逝约,至死不渝的情感,激烈壮怀的豪情,都将随大江滚滚东流。人生其实就是点燃后的一把纸钱,不管燃烧时火苗多高多么壮观,顷刻之间都化为几行黑蝴蝶随风飘散,然后再也无影无踪。
我适应现在眼前真切发生的惨剧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等我能够正常思考、元神归位时发现自己的两颊又痛又硬。原来,断了线的泪水早已在北风中冻了一层又一层,在脸上形成薄薄的浮冰。现在我看清眼前趴着的四个人了。他们害怕还有子弹飞来,每个人都没动弹地方。只是用双眼紧张地向远处张望。不知道为何,此时我看他们竟有一种鄙夷和不屑,好像坐着的就是比趴着的高一个等级。等等,我又看到了一些细节。所谓坐的高看的远。我能看到方小胆趴的位置是罗秘书的身旁。也就是说他本能地选择了罗秘书的尸体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他的裤裆处此时也是硬绑绑的。天气寒冷,汤汤水水的一结冰就是那个样儿。这个怂货竟然吓尿了。晶晶趴在边上不远处,一头秀发四散开来,映在雪地之中竟是那样的飘逸动人。而肖队长,他整个身体竟然刚刚从晶晶身上挪下来。
肖队长,在这样危及生命的关头,竟然没有原地卧倒,而是冒着生命危险选择为我的女人遮挡子弹。
我几乎是目瞪口呆地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咽了口唾沫,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好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坦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