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亡名单
冲过去。警戒线内有一个熟悉脸孔,虽然他带着白口罩,我还是认出了他——刑警队的陈队长。我冲他激动地喊道:“陈队长,你们挖出的人到底是谁?”
陈队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旁边却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头说:“桃子,我来告诉你吧。”我转过身来一看,是孙所长。他眼圈也是红的,竟然也刚刚哭过,“经过辨认最后确认,尸体是关老师的。”这一句话让我呆在了原地。
我记起了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张报纸,报纸上的七个死者名字,最后一个名字就是关老师。梦竟然应验了。这太可怕了,是谁杀的关老师?难道小静和郑辛元还是非要复仇不可吗?你们这鬼做得也太小气了吧。关老师都已经认错了,每天心里想的就是赎罪,你们怎么还不能放过他呢?一腔怨气化为仇恨,我紧咬牙关,泪如雨下。
“咦!”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疑点:“不对呀孙所长,如果关老师被杀死,那他的尸身应保存完好才对,我刚才挖出来的手可是已经腐烂的呀。”
他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经过鉴定,关老师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去年十一二月左右,也就是说,他死了已经快一年了。”
原来关老师才是真正的活死人!
我的脑中闪出去年腊月八日的情境,终于明白关老师为什么看不到我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鬼,这一年当中他都以为自己还活着。
如果用这个逻辑向下推理的话,一切事情就都有了解释。我想起了关老师的戒酒过程。对呀,听人说过酒是至阳之物,鬼是不能喝酒的。
我又想起了去年年前那次十里居的聚餐,关老师很快就不胜酒力。又想到徐会计上墓地里给别人烧纸那天,关老师和我说过他当时感觉浑身发冷,就开了一瓶孙所长带来的雄黄酒倒在杯里一饮而尽。他感觉酒精经过的地方都在燃烧,嗓子眼、食道、胃都好像都在瞬间被灼伤,钻心地疼痛袭来,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后来关老师身体大不如前,每次一喝酒就会痛苦难当。去医院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医生只是说以后不要再碰酒了。现在这些事情想起来,都是因为他逐渐变成鬼所至。
这么说起来,徐会计的死也好理解了。吓死徐会计的不是别人,正是关老师。关老师本身既已成了活死人,自己又不知晓,夜晚阴气一盛可能就显了鬼形,跟着徐会计进松树林,能够吓死人就不足为奇了。可怜徐会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被毫不相干的关老师吓死,真是够冤。这也算一种死不瞑目吧。
我又突然想起,清明节那天孙所长和我的对话,现在我终于明白所长那句话的意思了,“人鬼殊途”这句话当中的鬼不是我,而是关老师。原来孙所长早已经知道关老师的情况了。噢,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孙所长的父亲精通周易八卦,一定是早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他了。他作为殡管所的所长,对这些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又无法正面公开,所以只能暗地里对我们做些提醒。又联想到孙所长后期的一系列做法,如陪关老师一起去哈尔滨,开除老王头,给管理处重新修缮门窗,原来都是这个原因。包括孙先生查看公墓地形、贴符也一定都是为关老师准备。而且关老师很长时间不回家住了,虽然表面上说是和老伴闹矛盾,但实际上是不是他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头,有意回避和老伴儿住在一起。
这么一推理,一切豁然开朗。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怀疑过关老师呢。
忽然眼前的光亮逐渐变暗,再暗,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幽暗封闭的空间里。向四周环视半天,我才能够确认自己原来正身处我的那间小屋。用手向周围摸索,打开台灯,然后揉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边上的闹钟,凌晨三点。我有点睡不着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披了件衣服推开窗。一股凉气争抢着涌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