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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衣人
看着她。

    我们都感到害怕了。

    当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爸爸和妈妈的神情变地很严肃,他们商量了几天,终于带着我和弟弟搬走了。

    也许离开那个地方,那女人就不会再出现了?我们都这么希望。

    的确,那女人不再出现了,仿佛随着我们离开那老房子,那个女人的一切都彻底消失了,这让我们很欣慰。

    只有我依然感到不安。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依然还在。

    而更重要的是,有一件可怕的事情逐渐在我身上发生了。

    妈妈和我都见过那女人,但是妈妈只见到一个背影,而我见到了她的正面,应该说那不是一张讨厌的容颜,忧郁的面孔甚至有几分淡然的书卷气。若干年后,当我渐渐成长,我的容貌也在逐渐改变。有人说我长得象妈妈,也有人说我象爸爸。

    只有我知道自己真正象谁。

    我象那个女人!

    每当面对镜子,看到自己逐渐改变的容貌,我都会油然产生一种惊恐,这一套容颜是那女人的全盘复制,不知道到了最后,我会不会也象那个女人一样,在别人家里倏忽来去、象个幽灵?

    那女人再没有出现,然而我自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在玻璃的反光里,常常看见自己的脸,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她,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究竟看到的是她还是我自己。

    我日复一日地成长,每天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消失,经常会想,留在这里的、有着这个容颜的女子,到底是我,还是她?

    果然是流年似水。仿佛只是一瞬间,爸爸妈妈就老了,爸爸生病了,病重了,弥留了。

    某一日,在病房里,我独自陪伴着爸爸。需要去打水,可是又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我小步跑着将水端回到病房,正好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消失,而爸爸肿胀的嘴角带着微笑。

    那女人又来了。

    我的心中感到极度不安,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一整天我都紧盯着爸爸,他始终那么平静,当我发现他过于平静时,他已经去世了。

    我们一直希望他去得平静,而当这平静终于来临时,又觉得太快了。

    回望我们一起度过的几十年,往事如流水般从眼前滑过,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在其间若隐若现。

    世事如流水,浮沉如大梦,不过如此。

    2008年,全中国的人都被北京吸引,连妈妈也决定亲赴现场观看奥运。

    而我留在家里——这是一个我等待了许久的时机,要去实现一个长久的愿望。

    “准备好了吗?”在那个僻静的荒谷里,穿着黑制服的人问我。

    我点点头。

    “可能会有点难受。”黑制服说。

    “我知道,”我笑了笑,“我早知道了。”

    我们开始回溯。

    我的膝盖上放着布鲁诺·鲍曼的《没有归途的沙漠之旅》,书翻到那一页——

    “……看到克里雅河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我从未站在这样一条河流旁。它没有目标,河水从来没在某个地方流入大海。克里雅河即将干涸。河水抵抗不了沙漠的入侵。然而很难相信,在这个地方还生机勃勃地流淌着的这条河不久就会干涸了……”

    这段话我看了无数遍,从父亲去世后,我就深切地感觉到,生命就是一条克里雅河。

    如同河流一样,即使在沙漠深处干涸了,在河流最初的地方,依旧是波涛汹涌的。

    我们的回溯,就是要回到河流还没有干涸的时候,去观看来时的风景。根据以前的理论,生命是不可回溯的,但是现在是2008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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