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兰妹妹
有何贵干哪?”
徐士清听出他语调中微含讥讽,也不以为意,正要说话,徐庆忽然跺脚嚷起来:“庄主!他真的是林庄主吗?你会不会看错?”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欠揍的小痞子家奴竟然是玉龙山庄的庄主林涌泉。
“休得无礼!到门外候着去!”徐士清斥道。
徐庆悻悻离去。
其实若不是陈南城将林涌泉假扮老翁的事告诉过他,他对此人的行事作风已有了些许了解的话,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布衣青年就是林涌泉。他早就听说林涌泉是林老庄主的独子,生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如今一看,真是浪得虚名。此人虽身材颀长,但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头乱发随意扎在脑后,还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既老又邋遢,再看那件半新不旧的蓝色丝袍,估计也是多年前做的了,那上面竟还有虫子蛀过的痕迹,衣角还有明显的污渍……总而言之,此人实在没半点富家公子的风范,被人误认为是家奴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今日他到玉龙山庄毕竟不是为一睹林家公子风采来的,说到底,别说此人衣冠不整、行事乖张,就算他又聋又哑、满脸生疮,又与他何干?
想到这里,他便上前作揖道:“实不相瞒,此次来访是有急事想请教林庄主。”
林涌泉徐徐走到八仙桌前,问道:“敢问阁下,是不是想问那黑木碗的事?”
徐士清一惊,连忙道:“正是,适才陈掌柜已将那只碗给了在下。
在下的岳父几日前在临沂遇害,林庄主可知道此事?”
林涌泉没答话,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把玩起来。
“林庄主……”徐士清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便催道。
“徐庄主,你这是第一次来敝庄吧?”林涌泉开口了,可是问的话却让徐士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第一次。”他只能如实回答。
林涌泉充满感慨地环顾四周。
“可惜啊。你应该早些年来看看。那时候,我们家可不像现在这样,就拿这房间来说吧,当年这里的每把椅子都包了金,我小时候要是没钱花,就用小刀在椅子腿上划两下,把划下的金子屑集在一块帕子上,捧到铺子里去付账。为这事,我爹娘没少打我。我还记得,那时候,这房间摆了不少奇珍异宝,我爹没事就拿个西洋镜看啊看的,墙上挂的也是名家字画,是谁画的我是不记得了,可你看看现在……”
现在是寒酸得不成样子,不过这与我何干?徐士清心道。
“这都要怨我爹,嗜赌成性,一开始只是小赌怡情,到后来就越赌越大。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运气实在是背,几乎场场必输。输到最后,连我那几个姨娘都给卖了,那些佣人更是走的走,散的散,现在也剩没几个了。你说,我爹这是走的什么背运啊?——对了,听我们老管家说,去年他跟徐老庄主也赌过一局,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徐士清耐着性子听林涌泉发了半天牢骚,到这里,才幡然醒悟。
去年林老庄主是跟他父亲赌过一局,当时在座的还有县太爷和其他几个官员,他父亲只是到场敷衍一下。想不到,他这新手那天手气却出奇的好,一下子赢了好几局,其中就包括跟林老庄主的那一局。那天林老庄主输给他父亲一万两纹银,银两是第二天叫人送来的。现在看起来,林涌泉提起这事,是想跟他谈条件。实际上,他父亲在世时也很懊悔收了那笔钱,既然现在林涌泉提起,那便索性还给他吧,也当是了却老父亲的一个心愿,于是便道:“林庄主,家父确实跟令尊赌过一局,家父还错赢过令尊一万两纹银。这样吧,我改天着人将纹银如数奉还,林庄主也好用这些钱,修葺一下院子,不知林庄主意下如何?”
林涌泉颔首笑道:“既然徐庄主如此爽快,那我也爽快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