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仙厄运
生道:“如果有,那个人早就应该来找我了。”
“难道是马传香的不成?”酒鬼灵光一闪,急问道。
时间退回到几年前,酒鬼就会记得这句话他是说第二遍了。不过,那次摆在他面前的不是生着毛发的人皮,而是一条四角形的内裤。
“难道是马传香的不成?”酒鬼凶神恶煞地对着买来的女人喝道。他用漆黑的火钳夹住内裤的一角,将泛着一股臊味的内裤伸到女人面前。内裤的裆处开始落色,斑驳得如军人穿的迷彩服。
女人的鼻子离那条散发难闻气味的内裤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但她没有用手去掩住鼻子,而是眼泪婆娑地抽泣,一对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如受了伤的老鼠。
因为,那条内裤不是丈夫从外面的田野里或者地坪上捡来的,而是丈夫的弟弟从衣柜里翻出来的。
她丈夫的弟弟站在一旁看热闹,双手互握,有一挂清涕从鼻孔里挂了出来。正是她对丈夫说马传香之前来过这里,她丈夫才质问这条内裤的主人是不是马传香。
马传香之前确实来过。在酒鬼没有回来之前,马传香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跟她扯些国家大事,说些和平与战争,唱段不伦不类的戏文。她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门外有谁经过,或者生怕门外没有一个人经过。怕有人经过,就是担心村里的长舌妇长舌男在丈夫耳边胡说;怕没人经过,就是担心马传香肆无忌惮。
因为马传香在扯过国家大事,说完和平与战争,唱不出戏文的下一句之后,都要用那张鬼爪一样的手在她身上碰碰这里、蹭蹭那里。
而丈夫常年在外,独守空房的她感觉自己像根经过无数次暴晒的干柴,只要挨着点儿火苗,便会无可救药地燎燃。
马传香的那只手,显然是带着火苗来的。
可惜那次审问没有结果就结束了。因为门外的大客车就要出发了,客车里坐着一群一起在城里打工的兄弟和带队的包工头。包工头将油光满面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大声催促酒鬼快点儿上车。
酒鬼愤愤地将那条棉布内裤扔在地上,瞄准裆部狠狠地跺了一脚,似乎那样做就会使内裤的主人突然剧痛不已,然后走到门口提起一个化肥袋就上了客车。
那个化肥袋是买来的女人扎的口,她用细麻绳勒住袋口,然后还用缝纫线将细麻绳的两头缝到了一起。她找不到合适的行李袋,只翻出了蛇皮一样的化肥袋。袋里装的是丈夫工作时要穿的帆布衣服和帆布手套,还有几块今天早上才烙好的糯米糍粑。
丈夫的弟弟就是在帮忙找行李袋的时候从衣柜里翻出那条来历不明的内裤的。
酒鬼说,他上了客车之后,透过棕色玻璃看了看愣在门口的女人,没来由地觉得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她。没想到等他再从城里回来,那个女人果然跑了!
后来他见马传香还在家里,见了面还是客客气气地寒暄,便以为当时猜测错了。
对于马传香来说,生活像回到了酒鬼没有买女人之前一样无聊。唯一的改变是他要避着酒鬼的弟弟。因为那个傻子自那以后每次见了他都要俯身去捡石头。虽然傻子捡起石头不一定是想要扔他,但是马传香做贼心虚,觉得还是避得越远越安全。
傻子虽傻,但也知道砸伤了人要他哥哥赔医药费,所以也不敢真向马传香扔石头。他只是将石头攥在手心里,紧紧地跟着马传香。马传香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可是马传香比他精灵得多,在巷子里多拐几道弯就把他甩了。再者,如果半路上遇到漂亮姑娘,傻子便会将石头一扔,朝姑娘流口水摸裤裆,将马传香忘得一干二净。
令马传香意想不到的是,某个晚上正当他伏在那个女人身上卖力的时候,那个傻子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朝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