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
门道也不少,玩的久了,也渐渐的有了经验,发现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
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都公认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相对很结实,但也最难找。但是要说到最硬的,还得是“老乌眼子”树上的,虽说上面的洋蜡罐个头不大,但个个都是油黑逞亮,坚硬程度根本就不是其它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了的。
老乌眼子树只在我们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着一片,数量并不多,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能有一人多高。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从小就听老人说,这些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里,阴气太重,果子不能碰,有毒,吃了会死人。
这个坟圈子,其实最早以前就是乱葬岗子,后来周边都被开垦出来种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块地,村上过世的老人也都埋葬在那里,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谁也说不清楚。这块地长有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里面一座坟挨着一座坟,坟前坟后就长着很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出事的那天是1989年的冬天,当时我们才只有十来岁。有一天放学后,刚写完作业,小宝和大牙就跑到我家来,找我一起去找洋蜡罐。别的树上的洋蜡罐,我们都看不上眼,出了门,过了道,直接就奔向了坟圈子。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感觉没过多久,太阳就看不见了,眼瞅着就要黑天了。
白天还好,这黑灯瞎火的在坟圈子里乱转,毕竟那时还小,心里也有点害怕,看了看天,我赶紧喊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往回走。
足足喊了好几遍,最远处的小宝才不情愿的直起腰来,伸长脖子往前瞅了瞅,有点意犹未尽,回头跳着脚的冲我喊,说是前边也没多远了,没剩下几棵树了,要不就全找完了再回去吧。
大牙也抻着脖子往前边看了看,回头冲我直抱怨,说他那儿都是些干巴枝子,根本就没找到几个,好不容易来一回,等一会儿再回去吧,他上前边再去踅摸一圈,也不等我回话,自己撒腿就跑到了前边去了。
我平时总听爷爷说些什么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到底啥是阴气,啥是阳气,加上身边这棵树的“收成”确实也不错,没动窝就找到了五、六个,当时的兴奋劲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听小宝和大牙都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没再坚持,也低头继续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小宝“妈呀”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开始没好声的喊我和大牙。
我正全神贯注人的找着洋辣罐,突然听到小宝的叫声,吓得我好悬没坐地上,赶紧抬头往前看了看,可是隔着好几棵灌木和坟头,根本就看不到小宝,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听小宝的动静都变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赶紧站起来,奔着小宝的方向跑了过去。
东拐西绕了半天,远远的就看见小宝差不多快趴在地上了,不停的招着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条腿竟然全都陷入了地下。这时候早就吓傻了,除了摆手,连话都不会说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牙在最前头也跑了回来,帮着我拉着小宝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小宝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等小宝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小宝刚才是掉进了一个洞里,踩陷的洞口足有碗口粗细,黑乎乎往上直冒寒气,我和大牙伸脖子往里看了看,黑通通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大牙瞅了瞅后,看了看我,问我会不会是耗子洞?
我摇了摇头,冲大牙说:“瞅着不太像是耗子洞,这得多大的耗子啊?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小宝在旁边不停的抽泣,哭的都没了动静,抽抽嗒嗒的一直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