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气相投。何春芳一进来便道:“老爷,今天知道您接了一件谋死亲夫的大案。听说那淫妇是仓前镇上有名的标致女子葛毕氏,外号唤做小白菜。不知是否?”
刘锡彤让了座,将前情讲了,又道:“我与杨乃武不共戴天,必欲置之于死地,方能出我胸中这口憋了五年的恶气。但葛毕氏虽受刑罚,仍未能吐出口供,你说怎么办?”
何春芳听罢,道:“我方才在西花厅休息的时候,已经想过此事。若要套得葛毕氏的口供倒也不是难事。”
刘锡彤忙道:“师爷,这件事情全得仰仗你的大力咧,总得想个妙法,一定要把杨乃武拉入此案中。若能成功,我自得重重相谢。”说着,又伸了两个指头道:“这个整数,给师爷酬劳如何?”
何春芳瞧了,并不说话,呷了一口烟,默默思想,刘锡彤狠了狠心,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千两银子如何?何师爷,你一定要帮兄弟这个忙啊。”
何春芳一听是五千两银子,心中一动,暗道:“这一回刘锡彤看来是铁了心要害杨乃武,竟出了这样一个大价钱。”遂道:“东翁,不是我不肯想法,实是这事有些辣手。”
刘锡彤听得有门,急忙起身向何春芳作了一个揖道:“全仗师爷大力!”
何春芳急忙起来还礼道:“这可怎么敢当。葛毕氏那边,我已想好。若是连日熬刑,不怕她一个弱女子不说。只是怕以后复审的时候当堂翻供,反而麻烦。今晚我亲自到监狱探一探她,保管一席话说的她明日堂上非招不可。”
刘锡彤道:“这里还有一个难题。即便是葛毕氏招了。杨乃武又如何捉拿归案?这几天他在杭州乡试,那里他的朋友众多,又多是有势力的。而且,九月十五已经放下榜来,我听说杨乃武中了第一百零四名举人,更不好动他。若因了小白菜一面之辞,着差人去杭州拿问呢,恐怕要有人干预。若是等他回到余杭再拿,又怕他预先得了风声逃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亦好办。需先得用个小计,骗他到了县衙内,当堂把小白菜提出对口,那时东翁便由得你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哩。他若要分辩,也无济于事了。”
“我与他有仇,如何可以使他放心来到衙中来呢?”
“这却不难。虽说他三番几次的与您过不去。但您可是隐忍他好多年了。杨乃武生性狂妄,目中无人,根本没有防人之心。您先下个名贴去请他,就说是商量踢斛淋尖之事。杨乃武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必无不到之理。明天早上,东翁先把小白菜审下一堂,等小白菜咬定了杨乃武,便即退堂。到了下午,俟杨乃武到了,便立刻同他翻脸,升堂审问。到那个时候,还怕他会插翅飞了去?”
刘锡彤听何春芳想的周密,喜得连连颔首道:“好好好,真亏了老夫子想得如此周到,就依着办吧。至于衙内差役打点之事,也有劳先生出面。总之不要走漏了风声才好。”
“东翁说的正是,这个容易,我自然当为东翁效劳。”
二更刚到时分(晚九点)何春芳来到女监。先命人腾出一间僻静且宽敞一些的牢房,收拾干净了,将小白菜移过来,才走了进去。
小白菜见进来的这个人瘦脸庞,细眉窄眼,并不认识。穿着便服,也不像个当官的,但监卒却对他很客气,不知是个什么来历。正在疑惑,那人先说道:“我是本县县衙的刑名师爷,因为听说这个案子你是冤的,所以来看看。如果真有冤情,我可为你辩冤。”
小白菜一听来了救命的人,急忙跪下道:“民妇冤枉啊,小大的确不是我毒死的。”
何春芳冷冷道:“葛品连被下毒而死,验尸已经确认。现在四邻、干证连同原告都证明你与杨乃武有私情。你若是这样喊冤,明日到了大堂上还要吃亏。待三审之后,判你个谋杀亲夫,就要骑木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