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字的研究
那张纸是从报纸上撕下来的,上面用血写了几个字,血还没干。我一摸手就脏了,在电压不稳的昏黄灯光下,别提多渗人了。那行字草草地写着“让你多嘴,小心死得很惨!”。我收信收多了,从没想到会收到恐吓信,一拿起来就吓得两腿发软。
我尽量镇定,学着武陵春,把一张椅子顶在门后,然后拿起血字报纸坐到床边。起先,我还在侥幸地想,会不会别人塞错门了,本来要塞给武陵春的,却塞到我门下。因为武陵春经常和学生家长吵架,好几次家长想要打她,而且血字报纸上没写我的名字“唐九月”。我想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村里人再狠也不会写这种东西来吓唬武陵春,也许真是林老虎逃跑时留下的。他脾气那么暴躁,肯定不甘心。
遇到这样的事,我实在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要不要报警。警察忙着扫黄,哪有空管不痛不痒的恐吓信,只要人没死就不着急。我拿起报纸,忐忑地站起来,转了几个圈就决定去找隔壁的欧阳新问一问。刚才,我和武陵春去村尾看挖尸体,只有欧阳新在学校的宿舍里。马场村小学算不是政府大楼,生锈的铁门一直敞开着,谁都能进来,说不定欧阳新听到了什么动静。
学校的瓦房宿舍只供给大学生住,学校里还有五个老教师,他们和家人住在村子里,不跟我们年轻人混在一起。受惊的我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动外面有动静,接着才把椅子移走,轻轻地将门打开。九月的夜里冰凉如水,我哆嗦了一下,拿着报纸想去敲欧阳新的门。欧阳新房门下透着灯光,有人在里面走动,闪晃了光影。我见状就想,好在欧阳新没睡,于是就敲了敲门。
半饷,我都没等到欧阳新开门,本以为他可能没穿衣服,需要点时间来开门,可等了两分钟依旧没动静。渐渐地,我慌了,随即就拿起手机打欧阳新的电话,就怕他已经被林老虎砍死在屋里了。我刚拨了电话,铃声就响了,但不是在屋里,而是在屋外。我转身一看,欧阳新刚跨过学校铁门,正朝宿舍这边走来。
“你……”我瞠目结舌,心想欧阳新不在房里,那刚才谁在里面走动?
欧阳新见我很惊讶,脸沉道:“什么事?怎么还没睡?”
我忙说:“你房里有人!不会是逃掉的林老虎吧,我马上报警……”
“没人!”欧阳新脸色陡然一变,很快又淡定道,“快去睡吧。林老虎怎么会跑到这里,他肯定往山里去了,说不定现在跑到贵州了。”
欧阳新绕过我,很快地打开门,我还没来得及往里看一眼,他就马上把门关上了。我怕林老虎真的在里面,可欧阳新进去后就把灯关上了,什么动静也听不到。我吐了口气,看到四下无人,便悻悻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欧阳新是学校里、甚至全村最英俊的男性,没准儿哪个美女主动送上门,我操那份闲心做什么?
这不是我夸张,很多早熟的女学生都喜欢欧阳新,往往学生调皮得厉害,他一来就能镇住了。武陵春也经常对我说,非常喜欢欧阳新,要不是他在,她早就离开鸟不拉屎的马场村了。不过,欧阳新很少和女性待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不知搞点什么名堂。
我长吁一声,把报纸晾在桌面上,心想现在再担心也没用,谁让我只是一个山村小学教师,不是达官贵人。这一晚,我没关灯,一直半醒半睡,迷糊中好像还听到赵喜悦跟我求救,惊醒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而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开学前两天,按惯例要搞一个开学典礼。说是典礼,其实只是在学校中心的操场上摆几张桌子,老校长当众讲一两小时的话,学生们坐在矮凳子上打瞌睡。指挥学生们入座,以及摆桌子都是年轻老师的活,我起床后就急忙洗漱,早饭没吃就出门去忙碌了。
开学典礼冗长无聊,一般学生不喜欢,但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