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神
金色的沙漠一望无际,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半条狼都没有。回头一望,身后还能远远地看到些小屋,但都跟葡萄一样小了。我们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但陈叔却拍胸脯地保证肯定没事,搞不好是安叔没把骆驼喂饱,人家现在想要罢工了。赵帅也趁机调侃,说骆驼一定到了发情期,也许想要交配了。
我怕赵帅越说越离谱,于是急忙打断他,然后让安叔去安抚两只慌张的骆驼。这还没走出一天的路程,骆驼们就那么难伺候,如此下去,岂不是一个月都走不出沙漠。小堂妹也急了,在沙漠里弹尽粮绝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就催安叔快点儿。这事哪能催快,又磨蹭了十多分钟,骆驼才肯乖乖地听话。
沙漠里,还能看到一些灰色的死树,只要轻轻按下去,它就会断裂。除此之外,我们还看见了几颗金色的胡杨,它们全都斜立地保持一个方向,且似乎是一只只奔驰着的豹子,但那动作被永远地定格了。一拨拨沙丘犹如起皱的黄色宣纸,我们慢悠悠地走在上面,仿佛整片沙漠都成了一副古老的画卷。
出发的第一天,我们还能看到一些枯死的植物,到了第二天,放眼看看见的都是黄色。我们所有的水都分配好了,再渴也得省着喝,木清香一路上说的话没超过十句,喝的水比我们少。小堂妹早把水喝光了,实在受不了,就去问木清香能不能喝她那份。没等木清香答应,我就叫小堂妹少说点话,不然大家的水全给她都不够。
这时,安叔对着天边说:“这个天气有点奇怪啊。”
在沙漠里,天气的变化很重要,时常关系到性命安危。我听出安叔语气不对,忙问怎么了。经安叔指点,我们才发现天上竟然同时出现了日月。这事情换在中原地区,那就是吉祥的象征,算命看相的人还会添油加醋地说哪个刚出生的娃娃有皇帝命。但在沙漠就不同了,日月同辉,很可能会有难得一见的暴雨。
赵帅不相信,还说昨晚不是看了天气预报,说这里一个月内都晴朗我云吗。这时候,普通的气象学用不上了,沙漠里的天气本来就变化万千,天气预报的脚步哪里跟得上。我们都什么情况都想过了,包括沙暴,惟独没想到会在沙漠里遇到暴雨。
小堂妹很乐观:“刚才你们还怪我喝水太多,看吧,老天马上送水来了。”
我迟疑地望着天,除了几朵白云,还有太阳、月亮,并没有发现乌云。我担心安叔看走眼了,于是就问:“你听谁说的,日月同辉就会有雨,不过有雨不是坏事吧?”
陈叔听不得罗嗦,我们唧唧喳喳,他嫌烦了,就凶道:“你们几个娃娃怕这怕那也敢来沙漠,要是看见沙狼,不得把嗓子叫破了?”
赵帅很讨厌陈叔,哼道:“沙狼算什么,它敢来,我就敢把它当下酒菜,还要把它的皮扒下来,像你一样当衣服穿!”
陈叔眼睛红了,端了枪要跟赵帅斗,我惟恐擦枪走火,忙跟着安叔劝架。期间,安叔说如果是一半的大雨倒无所谓,但如果是暴雨就不妙了。况且,沙漠里要么不下雨,要么就下得很大。沙漠里四处松软,蓄水能力不强,很容易产生洪水,不会水的人很可能在沙漠里溺亡,到时候在墓碑上都不好意思提起你是怎么死的。
安叔说得没错,沙漠里的确少雨,像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400年来只下了一场雨,被称为世界的“旱极”。可沙漠真要下雨了,那可比别的地方还可怕。就说1988年夏季,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那场雨,将一条10多米宽的小河沟硬是冲扩成 1000米宽,石油基地的采油设备都浸泡在洪水里了。
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身后看不到小屋了,只有无边的沙漠。我们想要回头,不知道能不能跑过暴雨,但天空仍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嘴巴都说干了,我才把赵帅拉到一旁,安叔也把陈叔劝开了。其实赵帅脾气特好,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