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旗花
陈静的惊奇声让我惶惶不安,印象中头部没受很严重的伤,要有也应该是脊背。信宏也觉得奇怪,接着他担心地走到我的身后,和陈静一起盯着我的头。我正想开口问到底怎么会事,谁知道,他有些迟疑地喃喃自语开来:“这个……是……”
他们越是这样越把我憋得难受,这么一刺激我的爆脾气又上来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我的头怎么了?”
“你先说,从小到大,有没有理过光头?”陈静松开按住我头的手,问道。
陈静的话峰一转,问起毫不相关的事情,倒把我弄得愣了很久。记忆之中,好像没有,又好像有,对于童年的记忆十分模糊,似乎曾经经历过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这才发现,对于自己的童年很陌生,一直都不愿意去回想。现在,我极力地回想,脑海中却闪过一只鸟的身影,那是我常常梦见的那只鸟。
因为实在想不起来,我只好回答:“没有。”
“会不会是胎记?和今蔚住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发现他的头上……”信宏居然没有理会我的话,一心只顾着和陈静套近乎。
“不可能是胎记,哪有生得这么活的胎记,分明就是刺青!”陈静一本正经地说道。
刺青……刺青!这两个字从陈静的口中说出以后,它们就钻进了我的脑子里,整个人就像被针扎着一样。那只鸟,梦见了成千上万次的大鸟,又浮现在了脑海中,这是它第一次在我清醒的时候,它在脑海中形成影像。我的头忽然针扎一般地疼,我用双手使劲地按住太阳穴,想以此减轻不适感,并且大喊着:“你们别说了,我头好疼!”
爸爸妈妈又忽然跟着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切都停留在了童年!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童年,也很少主动地去回忆,原来是我害怕,害怕知道自己的童年有些已经失落在了过去。我只是经常梦见爸爸妈妈,心里对他们思念不已,童年似乎被我丢在了过去的某个时空里。大鸟与陈静手帕上的大鸟图案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信宏和陈静一齐安抚我,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头上到底有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他们,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们。
“一只鸟,是一只鸟的刺青!”陈静平静地答道。
我一听,全身立即松垮下来,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后,我不由自主地从身上掏出了在洞口拾到的手帕,然后呆呆地看着。陈静看到后略有惊讶,她说:“原来是你捡到了,我还一直奇怪怎么找不到它。”
随后,陈静又对我说:“你头上的图案和手帕上的鸟差不多。”
我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清楚,一下子模糊,差不多要想到什么了,却又马上遗忘,似乎就差捅破一张纸的功夫。我的意识恍惚得厉害,怎么都不想不起来为什么头上会有一只鸟的刺青。这些年来的怪梦,或许就是因为头上的刺青,可惜我想不起来为什么头上会有这个东西,最后居然连自己想要想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我咬着牙痛苦地站了起来,然后把怀中的花递给了陈静,她一看竟然红了双眼。我有点尴尬地说:“给你的,本来担心你会弄丢手中的花,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静把在水里摘的花塞在衣服里,没有弄丢,她听我这么一说,一时语塞,只是结巴地答道:“谢……哦。”
随后,我轻声地问道:“这些花是不是旗花?”
“旗花?我听过,好像是开在阴间的花。”信宏想了想答道,他一说完又不安地看了看我的头。
旗花出自西汉的《淮南子》,书中称该花生长在极阴之地,每当阴历七月,花便会盛开,如火一般,闪耀在阴间,指引着死魂通往地府。传说此花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