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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多久前,要你装死可是他妈有所谓得很吗?”

    何顿摇摇头。

    “我没在抱怨,”他回答说,眼睛定在他的同伴身上。“我只是……想办法要适应。”

    “你会适应的,”渥伦德说。他的话头断掉。“哎,你倒是在看什么啊?”

    “你,”何顿说。“你的头发是灰色的。这会儿我才注意到。”

    两人一阵无语,外头白厅大道汽车的噪音浮升而上。渥伦德本能般举起骨瘦的手抚摸头发,嘴形看来扭曲。

    “我也是在战争结束以后,”渥伦德说,“才注意到的。”

    “呃,那就再见了,”何顿不自在地说。他伸出手,对方握住。

    “再见,老小子。祝你一切顺利。哪天打个电话过来,我们可以——呃——吃个午饭什么的。”

    “谢谢。我会的。”

    何顿想起他无须敬礼,因为现在穿的是便服,于是转身向门。他的手搁上门把时,渥伦德犹疑着,陡地换了个声音开口。

    “我说啊,小唐。”

    “嗯?”

    “妈的,”渥伦德爆声道,“我不再是你的顶头上司了。你就不能跟老朋友讲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讲的。”

    “见鬼哩没有。回来。坐下。来支烟吧。”

    何顿缓缓走回去,暗暗舒了口他不想让渥伦德听到的气。他沉坐在渥伦德书桌旁的一张破烂椅子上。渥伦德一脸不悦,坐下时把一只烟盒向前推;两支香烟冒的烟雾浮升在浊重凝滞的办公室空气中。

    “你的头发没灰,”渥伦德指控道,“你的身体好翻天了——也许只有一点神经脆弱。你的脑袋就像……就像……呃,总之我羡慕你就是。而且呐,等等!”渥伦德再次断了话头,眼睛觑眯起来。“老天爷,我脑子里转着好多事——”他的香烟指向档案柜——“我把那事也忘了!两年前!或者差不多那时候!你不是继承了个头衔吗?”

    “对。男爵爵位。”

    渥伦德吹声口哨。

    “附带金钱吗?”

    “蛮大一笔的,我想。但话说回来,”何顿道,吐出烟雾,“照说我应该死了。想来这会儿是在别人手上了。”

    “我得跟你讲几次才懂,”渥伦德呻吟道,算是公事公办的痛愤,“你想的那套——说什么情报人员因公假死,但战事处不通报律师——只有舞台剧跟电影里头才会发生啦。你没事。你的律师全知道。”

    “喔!”何顿说。

    “这事你就不用挂心了,”渥伦德安抚道。他觑眼看向何顿,兴头又上来了。“说来你这会儿可是唐纳爵士啰,嗯?恭喜。感觉如何?”

    “噢,不晓得。还好吧。”

    渥伦德瞪着他。

    “亲爱的小老弟啊,你头壳坏了,”他语带真挚的关心。“意大利最后那次任务搞坏了你的脑子。你怎么没有乐翻天?嗯?怎么——”他停顿下来。“是为了希莉雅吗?”

    “对。”

    “她姓什么?”

    “德沃何。希莉雅·德沃何。”

    何顿在渥伦德的书桌边扭斜了身,就看见小小的桌历上刺眼的红色数字10。7月10日,星期三。这个提醒扎眼至极,他把眼睛合上一会儿。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向一扇窗户,盯着街道。

    热浪在面无表情的白厅大道蔓延闪晃,办公室比起来算是凉爽。四分之一世纪以来雨量最大的6月过后,7月带来炙热焚烧的太阳,叫人血液蒸腾,刺得人眼昏花。一辆红色巴土隆声驶过,新上的漆在战争的寒酸破败之后显得怵目惊心。白厅大道的沙袋和铁丝网全因日益繁忙隆隆滚动的交通下清得一干二净。7年。

    离昨天——7月9日——恰恰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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