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甩掉,“我看‘德芮克’指的就是国会议员德芮克·荷斯果先生啰?”
希莉雅张大眼睛看他。
“对!你认识德芮克?”
“不,”何顿用冷酷、存了心的恶声回答道,“我——只是——恨——那猪猡。”
“可是你不认识他啊!”
“重点就在这儿,希莉雅。如果我认识他的话,也许我不会反感。就因为我不认识他,我才会给他冠上各种超级伟大的特质。那杂——那家伙怎么样?”
“他人挺好的,真的。高大,波浪卷的头发——”她看到何顿的厌恶——“老天,不是女性化!恰恰相反:很有男子气概。他常笑,露出牙齿的那种。唐!”希莉雅的眼睛出现惊惶,她坐直身。“你该不会以为……”
“呃,据我了解,你有段时间担任他的国会秘书。不是有些传闻吗?”
“德芮克想跟我示爱。对。”
“原来如此。”
希莉雅两颊在月光下隐隐泛红,她避开他的目光。她捞起更多沙土,让沙缓缓滑落。
“唐,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如果玛歌曾有爱人,我不会怪她。事实上,我会觉得这样也挺棒的。不过换了我可行不通,这你看不出来吗?因为——不管我跟谁在一起,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我都还是会一直想着你;那又何必。”
一阵沉默。
“希莉雅,”他说,“我真是不敢当。我……”
这会儿他意识到雪普顿医生的存在了,一动不动如同人面狮身——这话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坐在沙坑的直角处,驼着肩,大指节的手搁在膝上,帽子再度脱下,大脑袋瓜往前倾得下巴都要碰到指节了。雪普顿医生正紧盯着他看,打量的眼光里掺杂了无法解读的东西。医生把眼光移开。
“你刚才说,亲爱的,”他对希莉雅说道,“你在12月23日下午抵达凯斯华。一行4人,说来,是打算当晚一起参加派对吧?”
希莉雅点点头,咬起下唇。
“对,我们是要去,”她再度跟何顿讲起来,充满热情,“是去宽阶宅,洛克的家。正式晚礼服那时刚又恢复流行,我们都穿着正式晚礼服。请记住这点;很重要。
“玛歌和索林把东侧长画廊楼上那几个房间重新装潢以后,我看你都还没去过凯斯华呢,唐。装潢得好时髦。两人共享的浴室铺了绿瓷砖,砌上黑色大理石浴缸——不会跟凯斯华其他的浴缸一样喀啷作响。玛歌把她的起居间用白缎装饰得好可爱,卧室是玫瑰红当主色;卧室开向浴室,索林的房间在另一头。这我要跟你讲清楚;我跟你说这很重要。
“当晚挺冷的,下了点雪,但不至于冻得撑不住。屋里倒是不太冷,因为索林准备了30吨煤炭(没错,30吨)。不过热水器坏了,欧贝捧来一小罐一小罐的热水供我们盥洗。我先换好衣服,所以我就过去敲了玛歌卧室的门。
“玛歌根本还没准备好。她站在环绕梳妆台的大三面镜前头,穿着宽口内裤和丝袜,肩膀围条披肩,正在翻找梳妆台上的东西。她对我叫着:‘亲爱的,到浴室的药品柜瞧瞧我的指甲油有没有在那里。’
“我过去看了。药品柜嵌进墙壁,就在洗脸盆上头的镜子后面。里边约莫有三十几个瓶子,全塞在架子上。不过我还是瞧见了指甲油,没错。我伸手拿的时候一眼瞧见毒药瓶。千真万确,”希莉雅几乎要尖叫起来,“我瞧见毒药瓶!”
雪普顿医生迅速四下张望,嘘声要她安静。
“当然,亲爱的,”他说,“当然。你以前讲过。这会儿仔细想想:瓶子里头是哪种毒药?”
(一股奇怪的寒意钻入唐·何顿的心里。他不懂为什么,他觉得他不懂。)
“瓶子里头,”医生以他坦诚慈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