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傻了,亲爱的!恨你?”
“可是菲尔博士一定很不爽。”
“雷公在上,”菲尔博士说,“我是很不爽!”
“你有权利不爽。实在抱歉。当初我是要找个假毒药瓶混充真品,结果在宽阶宅的地窖里——想来是龙尼藏的——拿到了真品自己都不晓得。你我封上墓穴时,我把药瓶搁在里头。你有权利不爽,因为成了受害者——”
“胡说!”菲尔博士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跟我讲实话的。气死人了,女孩儿!要混淆证物,我可以想出比编个那种超自然故事好得多的办法。”
“当时我是走投无路,”希莉雅说。“索林得意忘形,说我疯了。所以我就想说我干脆发个疯,看他觉得怎样。不过结果只是引出不利于我的证据。”
“这,当然,也就是你为什么得等那么久,才跟警方联络啰?直到春天水位上升,入夏时又沉回地底?”
“对。而且6月雨实在下得好大,我不敢赌,怕万一到时里头还有水。不过7月开始烘热起来,而且持续不断,所以我就赌了。索林……”
她断了话头。
大厅的门打开。桃乐丝·洛克,眼睛虽然因为哭泣而肿胀,却是个坚定的小人儿;她无精打采漫步而入。她父亲跟在她后头进来。洛克的改变几近吓人,他好像一天之内老了10岁。
希莉雅非常关心,她赶着过去为他们拉椅子。小巧的桃乐丝表示感激,按按她手领受她的好意。
“索林就要好起来了,”桃乐丝道,“说来全是我的错!”
“你的错?”希莉雅问。
“索林和龙尼跑到新庞德街那地方,”桃乐丝冲口而出,“还打了一架。”她看着何顿。“也是你的错,唐·迪司马罗!”
何顿瞪看地板。
“嗯,”他承认道,“应该是吧。”
“我这辈子,”桃乐丝的眼眶再度泛泪,“都忘不了那个星期四晚上,我穿过那一片片草坪,跟龙尼和唐·迪司马罗一起走回我们的房子。”
何顿也想起来了——因为他现在可以看到其中隐含之意,那景象益发鲜明得叫人难以消受。
“唐·迪司马罗,”桃乐丝指着他,“问到我那个女人的男友,我就跟他提起新庞德街的处所,还拜托他过去探看!当时龙尼就在旁边。”
“桃乐丝!”身形瘦瘠、虚弱的丹佛斯·洛克爵士喃喃道。
“当晚我就知道龙尼不对劲!”桃乐丝说。“我可以从他的声音,还有他眼睛发光的模样感觉到。可我一直没猜着龙尼——不是别人,偏是龙尼——会是那个女人的男友!”她看着何顿,仿佛有个伟大的神师叫她好生失望。“可是你,唐·迪司马罗!”
“我亲爱的女孩儿啊,”何顿抗议道,“你哪能寄望我猜着呢?你老在谈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你说你有这么个名叫珍的朋友,她看过他们……”
“珍没说他是中年人啊!”
“没说——?”
“珍·波顿说他‘仪表堂堂’。是龙尼抓住这点,就在我头一回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冠上‘中年男子’的描述。他不断重复这点。那晚跟你这么讲的就是龙尼。而且感觉也很搭,”桃乐丝放大声量,“因为外表尊贵的人的确容易想成是中年人。”
“怪不得……”
“嗯,唐·迪司马罗?”
“我头一回碰到龙尼时,”何顿说,“他没有必要地把话题扯上玛歌的爱人,还一直强调他是中年人。”
得知真相后,一切都变得如此易解,他想着。很容易解释年轻的梅瑞克的种种情绪——自己喜欢过他,非常喜欢:长画廊上他魂不守舍地紧跟在后,或者桃乐丝在月光下穿过草坪跟他提及凶手时,他眼睛大睁漫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