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充,“我想马斯特司一定是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的好友。我对此深感自豪。”
“这又是为啥,老伙计?”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对犯罪学浸淫极深,”丹尼斯答道,“要是有人说我——呃——低级趣味的时候,我就拿自己对犯罪学的兴趣来招架哦。虽然与亨利爵士从未谋面,但听人家说,他是英国绅士的完美典型啊。”
“不错,”布魯斯说,“毫无疑问——”他突然住嘴,缓缓扭过头问道,“人家跟你说亨利爵士是什么来着?”
“是英国绅士的完美典型,”丹尼斯这会儿恢复平静,快活地点点头,“随你怎么说都行,布魯斯,现今英国还有这样保留着昔日之尊荣与修养的绅士,真是令人大感欣慰啊。”
“没错,”布魯斯礼貌地回答,“没错,老伙计。毋庸置疑。”他的表情变了,“但贝莉尔是问你……”
“亲爱的丹尼斯,”贝莉尔喊道,“你别打岔好不好?”
“事关布魯斯那件头脑发热的勾当,还不容我插句嘴?”
“对啊!拜托!”
“没关系,”丹尼斯宽容地注视他们,“我不搅局了,相反,如果布魯斯真要那么做的话,我说不定还能帮点小忙呢。”
“帮忙?怎么帮?”
“现在暂时不说这个,从长计议嘛。现在可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去常春藤饭店吧?要不然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此时有人谨慎地敲了敲门。化妆师托比刚才始终耐心十足却又一脸苦相地在一边等候,手里还捧着布魯斯的休闲装,此时连忙赶去开门。在门外嘀咕一阵后,托比拿回来一个封好的信封,上面用墨水写着布魯斯的名字,字体纤细而娟秀。
布魯斯困惑地起身。
“给我的?”他这一问简直多余。
“是的,先生。”
贝莉尔去拿沙发上的外套和头巾,丹尼斯也把烟掐灭,开始收拾他放在椅子旁边的那些东西。这时布魯斯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叠好的信纸,约有十余行文字。他读了一遍,然后又从头读了一遍,叠起信纸放回信封内,又把信封塞进睡袍的口袋。
然后布鲁斯清了清喉咙,气氛明显为之一变,仿佛周围的温度也随之有了起落一般。
“呃——贝莉尔,”他说,“你和丹尼斯先去常春藤吧。恐怕我暂时不能一起去。”
“布魯斯!”
“让马里奥特给我留点冷火腿和沙拉,”他的语气不容反驳,“随便什么都行,说不定我会很晚才到。你不介意吧?”
“知道了,”贝莉尔面无表情地嘟嚷着,“当然没关系。”
不等丹尼斯或布魯斯上前帮忙,她就自己将薄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围起头巾,在下巴处用一根金色的小别针固定好,动作十分娴熟,两眼一直看着地面。
“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布魯斯。”
“对不起,”布魯斯听出了她言下之意,“但实在是没办法!我得和某个人见面,是关于——不管怎么说,是很重要的事。而且这不像……”
贝莉尔背过身去。
“喔,到艾德布里奇和你那个见鬼的乡下姑娘上床去吧!”她脱口而出。
然后她泪光盈盈地冲出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甩上,空洞的巨响在剧院中回荡。
最后这句话未免过于出人意料,而且和她之前的那些主张也背道而驰,令丹尼斯·福斯特差点站立不稳。他对着那犹自颤动不已的门眨了眨眼。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丹尼斯当然不是笨蛋,他其实已经窥见了个中奥妙。有一阵子,戏剧界内普遍在猜测布魯斯·兰瑟姆和贝莉尔·韦斯之间的关系,而即便是在这样一个人人对他人的私事知之甚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