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张通讯社的照片送进办公室里,上面有三位从法国返国的英国女士,其中一人就是‘费伊·瑟彤小姐,和平时期职业为图书馆员’。办公室的一名男性职员向我提起著名的谋杀俱乐部,并说星期五晚上的演讲者是芮高德教授,此人是布鲁克命案的目击者之一。”
芭芭拉的眼中含着泪水。
“芮高德教授毕生憎恶新闻从业人员。他也从来没有在谋杀俱乐部发表过任何演说,他不希望媒体揭发这些事。如果我不拿着这捆信,向他解释我为什么对这件案子感兴趣,根本无法私下接近他。然而我不能——你能了解吗?——我不能让吉米的名字牵扯进这件案子,万一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所以我……”
“所以你才计划在贝尔翠餐厅见芮高德?”
“是的。”
她不假思索地点头,盯着窗外。
“当你提到你正在找一名图书馆员,提醒了我:‘老天,该不会是……?’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迈尔斯点点头,“我了解。”
“你似乎对那彩色照片十分着迷,远甚于只是想了解这个案子。我那时心想:‘我是否该对他吐露实情?要是他想找个图书馆员,我应该告诉他可以去找费伊·瑟彤,并告诉她有这么一个人知道她是遭人陷害的受害者?他是否早晚都将遇见她?我应不应该要他去找她?’”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芭芭拉手指缠绕着她的手提袋。
“哦,我也不知道,”她迅速地摇摇头。“如果我当时告诉你,只会显得愚蠢。又或许我有点生气,你看来对她十分着迷。”
“但是——”
芭芭拉不予理会,把话抢回来讲。
“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和我究竟能为她做什么?他们显然都认为她并没有杀人,这是第一个重点。她受够了那些恶毒的诽谤,但你没办法恢复她的名声。就算我不是个胆小鬼好了,我要怎么帮她?这就是我跳下计程车前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要这些能做什么!’”
“信里并没有写到布鲁克先生的谋杀案。不是吗?”
“你错了!看这里!”
芭芭拉眨眨眼,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满脸通红,满头金发朝前倾,芭芭拉笨拙地在手提袋里翻找。拿出4张折叠好的信笺,字迹密密麻麻。
“这就是哈利·布鲁克写给吉米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命案发生那夭下午,他正在写这封信。开场白就得意洋洋——说他的计谋成功抹黑了费伊,并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然后他忽然止笔,你看结尾!”
“攸司顿!”
迈尔斯将钥匙圈丢回口袋里,接过信。结尾以激动潦草的字迹写着“傍晚6点45分”。字迹在迈尔斯的眼前飞舞,火车在颤动呼啸。
吉米,刚刚发生了恐怖的事。有人杀了我父亲。芮高德教授和我留他一人在塔顶,有人上去刺杀了他。所以我赶快写信通知你。老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曾经写信给你。万一是费伊因我父亲要收买她而抓狂杀了他,那么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造谣陷害她的。情况看起来不妙,我从未预期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请千万保密,你的朋友哈利草。
信中流露太多赤裸裸让人不悦的人类本性。迈尔斯心想,他似乎看到当时这个男人正在写这封信。
迈尔斯直视前方,眼神涣散。
荷渥·布鲁克惨遭毒手让他无法释怀。这件事让他抓狂,让他觉得无力。他思忖着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哈利·布鲁克的人格……绝对没有人想象得到。连芮高德教授都错估了这个人见人爱的年轻人的动机。在芮高德犀利的描述下,哈利是个神经紧张又情绪不稳定的人。而迈尔斯也曾用“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