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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例本身,而是那个病人。那个叫梅利维尔的老伙计,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目前在保罗·费雷斯的里德庄园做客。”

    “他怎么了?”

    “大脚趾骨折。好像本想搞个恶作剧——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结果扭伤了大脚趾。光听他讲话就值得跑这一趟了,我要让他在轮椅上待足六个礼拜。不过,如果你对温莱特夫人胆大妄为的进展感兴趣……”

    “我感兴趣。”

    “好吧。那我试试看能不能从保罗·费雷斯嘴里挖出点什么,当然我会做得很小心。他跟她还挺熟,大概一年前替她画了幅肖像。”

    我当然不准他跟病人打听消息,这有违医生的职业道德,还就此洋洋洒洒地说教了汤姆一通。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对事情的进展还是一无所知。在我们周围,世界在继续崩坏,最近人们嘴里除了阿道夫·希特勒,都说不出别的字眼了。我听说巴里·沙利文回了伦敦。我还驾车造访过丽塔和阿莱克,不过佣人说他们去了。然后,在那个阴云密布的周六上午,我终于碰到了阿莱克。

    任谁见到他现在的样子,都会为他的改变大吃一惊。我是在临肯比到“蒙荷波”的崖边小路上遇到他的。当时他正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手背在身后。隔了老远都能看见他左右摇着头。他没戴帽子,稀疏的白发被风吹得纷乱,旧羊毛外套也被风吹开。

    阿莱克虽然不高,但过去身板还算强壮,可如今看来他整个人好像缩了一圈。他曾经方方正正的脸棱角分明,五官颇具个性,常常挂着温和的表情,但现在他的面容,包括浓眉下灰色的眼睛好像都模糊起来,变得面目不清。并不是说他的面容变糟了,甚至不能说有什么可以言状的改变,只不过他脸上完全没有了表情,只有眼皮轻微抽动着。

    阿莱克喝醉了,如痴如醉。我大声招呼他。

    “克劳斯里医生!”他招呼着我,清了清喉咙,眼睛稍微明亮了一点。阿莱克从来不叫我卢克医生或者卢克,他总是很正式地叫我做“克劳斯里医生”。“真高兴见到你,”他还在清嗓子,“我一直想见见你,打算来找你。但是——”

    他做了个含义不明的手势,似乎一时想不起没来找我的原因。

    “到这儿来,”他热切地说,“这儿有个长凳,过来坐下。”

    一阵强风吹来,我告诉他最好戴上帽子。他微露不耐烦之色,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顶旧布帽草草戴上。然后他坐到我身边的长凳上,仍然绝望地来回摇着头。

    “他们就是不明白,”他轻声说着,“他们不明白!”

    闻言我转过头,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就要来了。说不定哪天他就来了。”阿莱克说,“他有飞机、有军队,有一切。不过我在酒馆里这么跟他们讲时,他们总会说,‘哦,看在上帝的分上,闭上嘴!你是嫌我们还不够烦吗?’”

    阿莱克抱着粗短的胳膊,坐了回去。

    “而且,你知道吗,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没错。但他们不了解真相。看这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看到这条新闻没有?“

    “哪条?”

    “算了,我来告诉你吧。新闻说华盛顿班轮将要到接走所有愿意回国的美国公民。美国领事馆说这是最后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不就是德国入侵吗?他们怎么就是意识不到?”

    他烦躁不安的声音慢慢消失,从他的话语里,任何一个朋友都能听出一丝突然的希望。

    “说到美国人……”我试着说。

    “啊,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刚刚是想要和你说点什么的。”阿莱克揉揉额头,“我想跟你说说关于沙利文这个年轻人。你认识巴里·沙利文吧?不错的小伙子。见过他没有?”

    “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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