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晚一点回陶顿吧,亲爱的?警察要跟我谈话。”
“当然不会。你有办法回去吗?”
“可以。我借了你那一辆Bentley。”
“我知道,”珍启动低档,“后座底下有一罐备用的汽油,晚安。”
“晚安,亲爱的。斐德列克,他们在等你。”
惹出这档事的罪魁祸首爬出了车子。他们互道了晚安,车子就开走了。康丝坦思和斐德列克看着车子的红色尾灯一直往侯修湾去,消失在路的尽头,斐德列克才打开大门。两人到小屋前都没说话。
“嘿,”康丝坦思说,“你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见鬼,我干嘛要解释!)
“解释什么?”
“你心里有数,我还以为我可以依靠你。”
“康丝坦思,你知道你可以依靠我的。”
“你们两个在那边干什么?”
他原本想说:“没事,因为你没给我们机会。”但想了想康丝坦思今晚的遭遇,他改口:“没事。”
“你八成会去她明晚的游泳池派对,对吧?”
“什么游泳池派对?”
“在海滨饭店。可以吃晚餐、跳舞、喝饮料,然后在大室内游泳池夜泳。别说她没邀请你。她穿泳装很美的。”
斐德列克没说话。
透过客厅的薄纱窗帘,他看见菲尔博士正俯身看着莫瑞尔的尸体。文斯警官跪在旁边,从尸体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葛汉和艾顿法官在一旁看着,艾顿抽着最后那一段雪茄。
“听着,”他说,“我才不去什么游泳池派对。你也不能去。老天保佑,老头更不该去。这就是原因。看在老天的分上,别再说珍·坦纳特和——”他吸了口气,“而且,有什么差别?你对我又没有情意。”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习惯有你在身边,习惯依赖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尤其是现在。”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你知道,今天好糟。你不会抛弃我吧?”
“不会的。”
“发誓?”
“发誓。进去吧,等他们叫你才出来。”
就在斐德列克送康丝坦思进入门厅时,珍的容貌突然浮现在他心头。他从落地窗进了客厅。葛汉巡官正好结束对菲尔博士的冗长报告。
“博士,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让你马上想到的?”
菲尔博士的斗篷和铲形帽就搁在艾顿身旁的沙发上。他拄着手杖,像艘慢慢驶进港的大客轮,依序检视整个房间。他没有什么表情,看来甚至有点痴呆。眼镜的带子垂落胸前。巴洛曾多次见他在法庭上作证,知道这不过是个假象。
“先生,最让我不解的是那些红沙,”葛汉承认。
“唔?为什么?”
“为什么?”巡官问道,“这些沙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哪里来的?我用一先令跟你打赌,你一定说不出为什么有人家里会有一盎司重的红沙。”
“那你就输定了,”菲尔说,“沙漏呢?”
没人说话。
艾顿法官早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就像《笨拙》周刊里的人物,”艾顿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戴手表比较方便。这里没有沙漏。”
“你确定?”菲尔博士问,“很多家庭主妇煮蛋时,用沙漏计时,这些沙漏瓶很小,通常装红沙。因为红沙很细,也很醒目。你的女管家是不是也有一个?”
葛汉巡官吹了声口哨。
“很可能就是这个喽!这么一说,我也记得见过那种沙漏。你认为这是沙漏的沙?”
“我不知道,”菲尔博士承认,“我只是说如果你打赌没人能解释,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