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踢头盔的警察
去的黯然神态,吹奏了一两个小节《因为他是个快活的好人》的口琴旋律。至于巴特勒呢,他仍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嘴里还呵呵笑个不停;他似乎是乐不可支,但在其欢笑背后,我好像看到他迅速转动的眼眸中,流露出奋勇一搏的决心。那双淡灰色的眼睛锁定了目标,虽然他本人的态度是和蔼可亲。
“你说得对,老兄,”他同意道。“我不晓得你所谓的凶杀案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懂为何我突然变得如此重要。不过我还是赶紧跟你走一趟,只要有人给我3块6来付车资就行。司机还在楼下等侯,门房也已经下班了,所以没人付钱。”
“林克!”女孩叫道,“你还不懂吗?他会去质问那名司机啊!你还看不出来他为何要你下楼吗?”
“噢,就这样?”巴特勒双手一摊问道。“那就让他去问啊。说不定我还可以请他帮我付账呢。喂,在我走之前,赶快给我钱吧,可以吗?”
“我们大家一块儿去,”仿佛有人提起有个派对似的,贝克特心血来潮地说道。“我们全部都去,大伙儿枪口一致对外。”
我费了些力气才阻止这个提议;我可不想让贝克特和女孩跟来,结果情况搞得我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我这三位“客人”率先走了出去(巴特勒早巳取回头盔,并猛然灌下一杯酒)。静默无声之中,我们下了楼,面无表情地望着彼此,这情景若让旁人看了,会以为这些人是在电梯里头挤得无法动弹而面面相觑。计程车司机——一个驼背有着红鼻子的憔悴男子——一直不敢贸然离开,他正在楼下大厅等候。韦德付钱给他时,我也开始干活。
“这位乘客是在哪里上你的车?”
“这么说来,他不是警察啰,”司机以一副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得意口气说道,“你才是。我就知道。啊哈。是在肯辛顿大街的欧克尼饭店。”
“多久以前?”
“大约20分钟前吧。”
“他是从饭店走出来的吗?”
“不是的。他独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怎么了,长官?”
我看着巴特勒,他正一脸心满意足的无辜表情。
“不对,我不在饭店里头,”他说道。“听我说,司机大哥,这位不相信我去参加化装舞会。你来点醒他吧,拜托啰?”
司机的态度变得毕恭毕敬。
“不用想也知道,他绝对是去参加化装舞会的,罗勃爵士,”他对我这么说。“隔两三扇门左右,大概是潘尼顿吧,那里有一场化装舞会,稍早也只有那儿有声音传出来。好像是篮织工协会还是什么之类的……”
从我心中正在发展的推测看来,我越来越相信这个推论正确无误。尽管我又追问下去,但却一无所获,于是我记下他的姓名地址后便放人了。我们重新启程,韦德和何姆斯以几步之隔走在后头,所以我只能对巴特勒展开质询。
帕尔摩街很少出现如此奇特的行列。这三人处于一种极端焦躁的紧张状态,由此可证此事的发展走向不太对劲。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巴特勒所言有部分是已获得证实;不过我认为,焦躁的主要原因是出于:这是他们有生以来,首度即将与真实的被害尸体打交道——虽然没有血流成河或血肉横飞的场景,但这却是一桩令人毛发倒竖的邪恶命案——他们会震惊得躲回家去,而且吓得缩成一团打哆嗦。杰瑞·韦德仍吹着口琴,他演奏的曲子是《两两成列行走的动物》,我发现我们的步伐宛若某种注解似的在配合旋律,并且像士兵一样保持步调一致。品行端正的何姆斯,虽然没说出什么不符合他黑领带与织绒常礼帽身份的评论,却轻狂地对其他人的议论加以讪笑。月亮高挂之下,死寂的暗褐色街道吞噬了怪异的欢闹之情,这是因为与死亡邂逅的期待已将结束;随后,一个肥胖的老先生从俱乐部阶梯走下来,而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