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动镇
,其意义是复杂的。你看,她穿的裙子就是从火车上掀下的货物之一,另外还有冰箱、电视、胸罩、牙膏等等。天很黑,爬上车的人也看不清楚,往往是掀下几箱货物了事。蕨妹子和那群汉子也住在疗养院里,在最南边的那个四合院。这两天没看见人,估计又是到山那边的铁道上去了。他们每次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一到晚上就喝酒、唱歌、跳舞、蕨妹子在马戏团学过舞蹈,她的舞蹈感觉特好,摄影家说他给她拍照时,自己并没有喝酒却感觉有点醉了。
摄影家的讲述连刘盛也听得入迷,徐教授已回到他的房间休息去了,摄影家一边收起相机一边说:“等蕨妹子回来,我让你们认识一下。”
“他们不会抢我们的东西吧?我的那辆越野车可是新买不久的。”刘盛担心地问。
摄影家拍着胸口说不会,他们对人很友善的,不会抢人害人。艾楠说蕨妹子其实可以走正道的,到城里去参加演出团体不好吗?摄影家说她不可能那样,当初她是被人贩子骗去马戏团的,在那里像奴隶一样过了两年,她之所以逃跑回风动镇来,就是要自由自在地活。
当初,徐教授建议艾楠和刘盛就住宿在摄影家房间的,由于摄影家已经返回,他们只好另寻房间了,不巧的是这个院子里另外的房间里都没有床,最后只好在相邻的四合院里找到一个有床的房间,刘盛从徐教授那里要来了雄黄酒,在门前屋后都洒上一些,防止有蛇溜进来。院子里照例有矮树丛和两株高大的芭蕉,如果不是空旷得让人害怕,其实是很幽美的。
摄影家陪着他们收拾好房间才告别,临走时说有事叫一声,两个院子就一条通道连着,高声叫一下大家都能听到。
艾楠躺在床上,感到一阵其名的轻松。本来,出山的路被滑坡堵住了,曾让她焦急得发疯,为什么现在反而轻松了呢?也许,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她突然为轻松一下自己找到了理由。几年来,她确实太累了,每天脑子里装满的全是保险公司的客户、客户,还有几十个业务员让她管理着,她买了跃层式住宅,可是她除了自己的卧室,对其余的房间一直都有陌生感,客厅里永远有女佣魏妈在那里看电视,她没时间在任何地方停留,除了睡觉,她永远处于工作状态中。刘盛抱怨说,她已将家当作匆匆来去的旅馆了。可是只能这样,身居上海其实不只是上海,在今天不这样干行吗?现在好了,山体滑坡出不去了,慢慢等着公路疏通吧。她就不应该轻松一阵子吗?
房间里已关了灯,她感觉到刘盛侧过身来,正在寻找她的嘴唇。她主动配合了一下,他们吻住了。很久以来,艾楠少有这种心情。她有些歉意地伸手抱住了刘盛,她感觉到他有些意外激动。
这时,黑暗中传来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谁?”刘盛坐起身紧张地问道。
“是我。摄影家说你们住这里,我送东西来了。”一个粗重的男人的声音,是胡老二。
刘盛开了灯,穿上衣服后走出门去。他再进屋时,手上拿着一个火柴盒。
“那东西送来了?”艾楠紧张地明知故问,她不敢说出“头发”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让她恐惧,她要避免那个死老太婆的脸浮现出来。
“送来了。”刘盛的回答也避开了那个可怕的名词。他将火柴盒放在床头柜上。
“不行,放远点!”艾楠吼道。
刘盛将火柴盒移到靠窗的小桌上。
“最好不要放在这间屋里。”艾楠请求道。
刘盛想了想,将火柴盒放进了卫生间里,并且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他们关了灯继续睡觉,艾楠的思维却老想着那火柴盒里的头发,一小团已经失去光泽的灰白头发,它是从一个死而不腐的老太婆头上取来的。
刘盛在暗黑中抱住了艾楠,她推